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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他不堪重用;說“他專門做小事兒”,便暗含了鼠目寸光。時下有種風氣,無論是給公司取名,還是為專案招商,均把名頭拔得高高的。三個人支張桌子,弄臺電腦,派出的名片卻是“亞洲諮詢公司”一類;兩三張食桌的廳堂,美其名曰“食街”。總之,能吹到多大就吹到多大。照這個理兒,瘦西湖完全可叫“大西湖”
或“金西湖”,小秦淮也可叫“中國秦淮”或“銀秦淮”了。古揚州城中,雖然住了不少點石成金的商人,但銅臭不掩書香,負責給山水樓臺命名的,肯定還是李鬥、焦循這樣的秀才。這兩處名字最令人尋味:西湖一瘦,便有了尺水玲瓏的味道;秦淮一小,也有了小家碧玉的感覺。如此一來,山水就成了佳麗一族,而揚州城也就格外地詩化了。
如是,話題就回到“煙花三月下揚州”上頭,知道揚州的地理與歷史,就知道什麼季節到揚州最好。因為沒有紅楓,更沒有5與紅楓相配的壯闊逶迤的峰巒溝壑,秋老時分到揚州的意義就不大。杜牧說“秋盡江南草未凋”,未凋並不等於葳蕤,失了草木欣欣的氣象。鶯歌燕舞的三月卻不一樣:那楊柳岸畔的水國人家,那碧波深處的江花江草;園林臺榭、寺觀舫舟,一色兒都罩在迷離的煙雨之中。此時的揚州,那些硬硬的房屋輪廓都被朦朧的雨霧軟化了下來,曲折的小巷浮漾著蘭草花的幽香。湖上的畫舫,禪院的鐘聲,每一個細節上,都把江南的文章做到了極致。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樣的句子把我們東方人的審美意趣,寫得如同夢境。在三月的揚州,我們是可以尋6到這種夢境的。
為了這夢境,我曾動了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念頭。二○○七年,我打聽何處可以僱一條船,邀二三好友于黃鶴樓下出發,一路吟詩作畫,聽琴吹簫到揚州去。結果人家告訴我,現在從武漢到揚州,根本無水路可通。後來打聽到,從杭州或蘇州出發,可從運河到達揚州。我又來了興趣,讓朋友去覓一隻畫舫。事情也未做成,其因是這一段運河雖然暢通,但除了運送貨物的商船,渡客的帆舟早就絕了蹤跡。
由此我想到,坐一條船於煙雨的江上,去拜訪唐代的揚州,已是完全不可能了。揚州的繁華還在,但唐代的*不再。若有意去欣賞今日生機勃勃的揚州,只能自駕車從高速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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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中小記
車抵閬中,天已薄暮。
還在南充過來的路上,朋友就告之,已為我在閬中老城的水碼頭客棧訂好了房間。乍一聽客棧這兩個字,心裡頭溫溫的,便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因為這個詞不屬於現在的時代,填充它的內容,除了武俠小說中的刀光劍影,就是唐宋明清中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即至踏著松影一般的暮靄來到水碼頭的門前,看到門楣上懸著的烏木匾店號以及一進五重的深深院落,我真的以為一腳走進了唐朝。
我們經常誇讚時代的進步,若認真探究,則這進步都是功能上的發展,並非有質的改變。譬如穿衣,只不過從圍著獸皮發展到布匹毛料;於交通,則從獨木舟發展到輪船,從毛驢兒發展到8轎車;於飲食,從茹毛飲血發展到珍餚玉饌;於棲身,從巖穴發展到多功能的住宅。衣食住行的本質沒有任何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科技含量高了一些,內容豐富了一些。這好比計時器,雖然從遠古沙漏發展到今日的電子鐘,但是,我們因此改變了時間嗎?
富也罷,簡單也罷,激烈也罷,恬淡也罷,就像這客棧,雖然在別的城市裡早就換成了賓館、酒店之類的名稱,但歇息下榻的功能,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但是,客棧之於閬中,卻是非常的貼切。因為這兩個詞,都在歷史中承擔著特殊的文化符號。
閬中建城,已有二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了,真正的長壽老人啊!它與雲南的麗江、安徽的歙縣、山西的平遙並稱為四大歷史文化名城。中國的歷史文化名城太多了,如北京、洛陽、成都、西安、杭州、蘇州等,那都是演繹過民族的愛恨情仇的大城。上述四座,應是歷史文化名城中的四小花旦了。和另三座古城相比,地處川北的閬中,似乎名聲要小一些,大有“養在深閨人未識”
9的況味。閬字比較生僻,最早見於《管子······度地》篇:“內為之城,城外為之郭,郭外為之土閬。”許慎的《說文解字》作出解釋:“閬,門高也,從門。”北宋樂史的《太平寰宇記》是一部地理著作,介紹閬中,說它“其山四合於郡,故曰閬中”。比樂史早很多年的蜀漢譙周在《巴記》裡說:“閬水迂曲,經郡三面,故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