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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脈,和靜脈中流淌著的我的血混合在一起,流到我身體的各個角落……這是一種奇怪的不快感。
這是對於異物侵入時幾乎本能的牴觸感和厭惡感——因為無論是蜈蚣毒還是他人的血,在“異物”這一點上是一致的。那種感覺彷彿自己已經被置於其他東西的支配下,彷彿自已己經被逼入無法挽回的境地。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十分痛苦。非常屈辱的、受虐的,但另一方面又好像感到某種甘美的、奇妙的……不,不行!不能這麼想!不是這樣的!
不對,這樣感覺是不對的。我覺得目前不能這樣去感受。不能陷入這樣的感覺中。
我緊咬嘴唇,用力地搖搖頭。
不能陷進去。必須就此打住。必須把自己的感情恢復到應有的狀態。否則我……
按著針孔的左手下意識地加了力。繃帶下的疼痛倍增。我好不容易忍住,沒有發出呻吟,透過感受肉體上的痛苦來控制稍一放鬆就會緩緩分裂的情感。我……
我已經無法忍受。
明確地說,我是這麼想的。這麼一想,至今為止一直盤踞在我內心的各種想法揉合到一起,形成一股激流,彷彿潮水一般湧出,激情澎湃。
無法忍受,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我默默地不斷這麼對自己說。
這樣似乎只是在被蹂躪,不是嗎?蹂躪……對,正是如此。難道不是單方面被踐踏、被愚弄、被侵犯嗎?幾乎一無所知,就被帶到這神秘地方;幾乎是被強迫參加那奇怪的“儀式”;儘管關鍵之處毫不知情,卻被捲入兩起兇殺案中;無法也不允許和外部取得聯絡,最終變成……
“玄兒。”
我怒目瞪著這個年長的友人。與內心的激情相反,發出的聲音卻是冰冷而堅硬,沒有抑揚頓挫。
“玄兒,我已經……”
玄兒揚起眉毛,彷彿很驚訝,嘴邊叼著還沒有點著的香菸,一隻手撐在床沿自上而下看著我。
“怎麼了,中也君?”玄兒的口吻聽上去像是在安慰年幼不懂事的弟弟,“聲音這麼可怕,這可不像你啊!”
“請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怒氣衝衝,“以前我也和你說過的。我不喜歡你把我當小孩看。”
“嗬,好可怕啊!”玄兒抬起撐在床上的手,好像故意似的苦笑道:“你生氣了,中也君?”
“生氣?”
“啊,果然是生氣了。”
“一般都會生氣的,不是嗎?”我眯起眼睛說,“我感謝你把失去知覺的我搬到這裡。但,到底這是……”
“你那麼不喜歡被注入我的血?”
“但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覺得有必要啊。”
“必要?但是我……”
“你不是從昨天起來以後就一直不舒服嗎?所以我就更加……”
“那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的葡萄酒。”
“嗯,想必是這樣的,不過,我想為了以防萬一……當然我並沒有惡意。”玄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他的這個功作,看上去讓人覺得有那麼點寂寞或者說是悲傷。但我的內心卻不能因此而平靜。
“玄兒!”我反而提高了聲音,轉身和坐在椅子上的玄兒相對而坐,之間只有幾十公分距離,“不光是剛才的事情。這……這兒,你們到底在此對我做了些什麼,想做些什麼?”
“我們並不想逮住你,把你吃掉……哈哈,你這個樣子和那個市朗一樣啊。”
“請別岔開話題!”我厲聲說道,“你可以適當地告訴我一些吧?這樣的狀態再持續下去的話,我就……”
“你想知道什麼?有什麼會讓你對我如此怒目而視呢?”
“這還用我說嗎?這個家的秘密、所有的這一切,我想我應該有知道的權利。”
“噢!”
玄兒將嘴裡的香菸抽了出來,放入襯衫的口袋裡。然後略微伸伸腰。
“權利確實是有。”玄兒眯眼注視著我,用充滿理解且中聽的語調說道,“所以啊中也君,我並沒打算隱瞞什麼而讓你困惑啊!我只是在考慮時機和方式而已。遲早你對這個宅子的疑問都會解除。傍晚在我的書房裡我不是這麼說的嗎?我還說過絕不會做什麼壞事,對嗎?你不相信我嗎?”
我無法回答。這並不是信不信的間題。我並沒有主動懷疑玄兒的言行和人格,也不想去懷疑。我也不認為他在撒謊,企圖騙我、害我,並以此而生氣。
只不過,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