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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而此時我正在四樓,我從化驗室的窗戶往外看,這個窗戶正好能看到整個工業四路,如果賴曉芸出去,我應該能看到。
賴曉芸一進來,化驗室的空氣立刻就被啟用了。陳秉章與一般的打工仔不一樣,自認為是知識分子,是白領,因此他敢拿賴老闆的侄女開玩笑,如果他不開玩笑,那就證明自己膽怯,就把自己混成普通的打工仔了。
“公主稀客。怎麼今天有空下來體恤民情了?”陳秉章眼睛和手都在忙著測金厚,嘴巴卻不肯閒著。
我沒回頭,仍然看著窗外,但老遠地就感覺到她來了,心跳隨著她那獨特的腳步聲臨近而逐步加快。
賴曉芸沒接陳秉章的話,她身子留在門外,只把頭伸進來,幾乎毫不掩飾地對我說:“你今天忙什麼呀?怎麼一天沒下寫字樓來?”
她直接用“你”而不稱“丁經理”,說明她在心裡已經把我們的關係升格了,這使我很感動,也有點激動,於是實話實說:“我在看。”
“看什麼?”她有點迫不及待。
“看你是不是從這條路上走出去。”
“那又怎麼樣?”她問。
“如果現在你從這條路上走出去,我就使勁對你招手,你能感覺到嗎?”我幾乎忘了旁邊還有兩個人。
旁邊的這兩個人一下子沉寂了。化驗室被啟用的空氣此時又陡然凝固。我注意到陳秉章的手或然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又恢復常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確實還沒發生什麼事。
第十章 要對得起自己的工資(1)
給賴老闆打工快兩個月了,還沒拿過一分錢。老闆廠與國營單位完全不是一回事,到國營單位上班,不到一個月肯定會領到工資,而且數量一般會超出你的期望,除了工資本身就多不就少以外,多少另外還會有一些獎金、附加工資、加班工資或節日費之類,絕對量雖小,但感覺蠻好。老闆廠就不一樣了,老闆廠要押一個月工資,也就是這個月的工資要押到下個月才能拿到,到下個月還不是月頭,而是要捱到中下旬。
我是盼望著快點拿工資的,這樣至少我會知道自己到底那多少錢一個月。這不僅是我關心的問題,也是我老婆關心的問題,她問過幾次了,“你工資到底一月多少?”我沒法回答,她沒法理解。有時候,我真想跟賴老闆好好談談這個問題,但賴老闆非常忙,最近很少來蛇口,即使來了也是忙得不得了,我找不出一個適當的時機來談這件事,有時恰好只有我們倆在一起,似乎可以談了,但那種氣氛彷彿是油,我這個問題彷彿是水,實在容不到一塊兒,只好作罷。再說,賴老闆早已有言在先:人工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既然這樣,如果我再問,不是顯得我很小氣嗎?
如果拿到工資,第一件事是給自己買幾件衣服,特區不比內地,氣候不對,氣氛也不對,有些衣服在馬鞍山穿著蠻好,在深圳好像就穿不出去了,而特區的人有可能更淺薄,內地人常常犯以貌取人的錯誤,深圳人常常犯以衣取人的錯誤,穿的太差太土了還真不行。這不僅是我的面子,也是賴老闆的面子,你想想,如果別人小瞧了賴老闆的公司經理,他有面子嗎?當然,現在回過頭來看,是不是當時心裡有了賴曉芸而表現為“男為悅己者容”?
如果拿到工資,我要好好請一下蔣大哥,要請他全家,他在我最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刻幫助過我,我一定要湧泉相報。
如果拿到工資,我要為老婆從香港買回一枚戒指。老婆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太小,是結婚時候我媽媽送給她的,媽媽那枚大戒指還是解放前留下的,我和哥哥結婚時,媽媽跑到南京將自己的戒指一分為二,打成兩枚,送給我嫂嫂和我老婆每人一枚。一枚改兩枚,當然大不了。雖然老婆從來沒說什麼,但他們室同事的戒指都比她的大,於是我就覺得對不住她,就一直想給她買個大的。這麼想著我有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老婆戴個小的還覺得不夠意思,母親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了兒媳婦該怎樣呢?於是我又想著,乾脆給老婆和母親一人買一個,這不就兩全其美了?不行,給母親買而不給丈母孃買那還了得?要買都得買。我有那麼多錢嗎?應該有的,你想想,副經理的工資是每月2500,經理怎麼著也得3000吧?而且據我瞭解,深圳公司裡經理與副經理的工資一般都要相差幾倍。我不要太貪,不要想著工資是副經理的幾倍,更不要與香港師傅攀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還是實際點,3000就夠了,一月工資我就可以將老婆、媽媽、丈母孃的戒指全買了!我要唐小姐幫我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