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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畫過畫的經驗去分析,“這好像是在說,他們翻山越嶺來到了某個地方……爸爸為了繼續給媽媽治病,又到了很遠的地方……”我繼續念道,“聽說舍卜坡有一位藍奶奶,是個神人,什麼樣的難事求到她,都會變得很好解決。於是爸爸帶上了家裡僅剩的一件家傳寶貝來求醫。爸爸說,只要能治好媽媽的病,他就把老祖先傳下來的寶貝送給這位藍奶奶。”�
後面又沒有了。�
這算是什麼,一個小女孩兒的日記嗎?這麼說他們真的在這裡生活過,這個佛堂後院說不定還是三個小孩經常玩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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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奶奶通曉未來之事,可以參悟玄機,卻從不會治病呀!更何況我離開村子之前奶奶已經去世多時,這些人來找奶奶,豈不是貽誤治病?�
再低頭看看蘋果遞給我的棗,霎時驚異:“咦,我們昨天晚上看見的棗還是橘紅色的呀,這些怎麼這麼紅?紅彤彤的真漂亮,就像顆顆飽滿晶瑩的寶石。”�
“那是昨天晚上沒注意到,喏!”她伸手一指,我這才看見,院子最靠角落的一顆棗樹上結的果實顆顆都這麼紅潤漂亮,單這豔麗的色澤就讓人愛不釋手,還真有些不捨得吃呢!�
日過三竿了,我們三個人成一排坐在大門前的門墩上,等待大伯他們回來。疑問太多,心事重重,只想問個明白。夏季容易犯困,還不到午休時間,蘋果已經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再看看大吉普,他在抱著門框打鼾。唉!又剩我一個人枯坐了。�
等啊等啊,直到日頭落西。我眼睜睜地看著門外村口的天由青變藍,再變紫變黑,漸漸地全暗了下來,能見度很低,連村口的那顆老槐樹都變得模糊了。怎麼還沒回來?我在想,是不是該叫醒蘋果他們了,睡得太久晚上怎麼還睡得著。�
誰知我回頭看向肩膀,大駭!一雙大得出奇的眼睛,清澄明亮的黑眸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距離太近,近到我都看不清他的臉,近得讓人恐懼。�
我“啊!”的一聲抽身,想站起來,膝蓋卻怎麼也伸不直。�
我歪著身子向後退,他便咄咄逼人地向前靠,不過這回我看清楚了,是那個叫良嫡的三歲男孩兒。�
他什麼時候坐到我身旁的?蘋果呢?�
滴血的棗樹 3
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眼睛被沙子狠狠報復一番。天地似乎就要合併一般發出劇烈地震動,轉眼間房屋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塌,樹木都拔地而起,像長了腿一樣飛跑起來……�
這是什麼景象?�
我驚恐卻叫不出聲來——人呢,人都去哪兒了?為什麼天崩地裂了我耳邊只有刺耳的震動和轟鳴,卻沒有人的叫喊聲?人都去哪兒了?�
三歲的孩童突然發狂一般,笑得前俯後仰,根本不像是個幼小的孩子。�
我頭腦發懵,呼吸緊促:“你……良嫡,你是良嫡嗎?”這表情哪裡像個孩子,更像個猙獰的地獄使者,隨時都有可能把血紅的唇拉到耳邊,把一張孩子的臉變得醜惡囂張。�
他仍在笑,紅色的唇變成了深紫,是那種深埋黃土之下屍變之後的黑紫。一個似孩童又不似孩童的聲音從他翕動的嘴裡吐出:“你吃了我的�血……�你吃了我的血……”�
他正要撲過來掐我的脖子,我驚惶地使盡渾身力氣猛掀出去,胳膊一掄把這似人似鬼的孩子扇出去好遠。�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風停了。�
房子也從坍塌中重新站立起來,好像從未塌過。�
樹木也老老實實地重新植根插進泥土,紋絲不動。�
世界好像是太平的,什麼都沒有動過……�
“若惜!”�
“若惜!醒醒!醒過來啦!”�
有人在叫我?�
我緩緩地轉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了?突然使好大的勁啊!是不是在做夢發癔症啊?”�
蘋果在衝我微笑,她的酒窩那麼真實,告訴我:“我還在你身邊。”我激動得哭了,一頭撲進她懷裡抽泣難安。她笑著安慰我:“沒事啦!我一直在你身邊啊!你是做噩夢了!夢醒了就好了。”她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可我的心跳依然劇烈。�
即使什麼都沒有改變過,剛才那一幕幕似乎也沒有發生過,可我的心跳改變不了,它確實受了一輪又一輪的刺激,快要炸裂。�
“我做夢了嗎?”我問蘋果,自己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