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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他也只能跟著留下,壓著場面,以免更多衝突再起;再說,他手邊也還有工作沒完,越快能鑄造出最好、最新的刀劍,他就越快能回到從前規律平安的生活。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握緊了拳頭,想著。
阿霽也說,她回去好一陣子了,現在應該到家了。
瞧著坊裡火氣騰騰的一群,他深吸口氣,拉回看著窗外風雨的視線,把注意力轉回熱到發燙的坩堝裡。
前幾回他試做出來的劍,雖然夠硬夠鋒利,但仍然太容易斷裂,若是調整礦石的分量,將銅錠減少,又會太軟不夠鋒利。
前者因硬度較高,雖能拿來製出短而鋒利的上好箭鏃,箭頭以新銅,箭身以竹木當杆,殺傷力高,又輕,比早先的竹箭要好多了。
但是,長度過臂的劍就不行了,劍身一長,硬銅就易斷。
他一定得找出更好的方法和成分來重鑄才行!
工坊外,狂風颯颯吹著,夾雜著傾盆暴雨。
工坊內,十數座爐火卻無視風雨,在工匠們的努力下燒得更加旺盛,黑色的煤炭因高溫裂焰燒得發白泛紅,風箱打進更多的空氣,讓溫度更加向上提升。
雖然外頭的狂風暴雨,仍讓他覺得隱隱不安,但巴狼拿起坩堝後,很快就將那忐忑的心悸留在腦後。
他專心的澆灌著熱燙燙的銅液,把心思全都拿來計算更好的鑄劍配方。
火,在燒。
燃燒的火焰,猙獰且瑰麗的舞動著,因人們的慾望,日以繼夜的熊熊燃燒著。
沒有人在意外頭的大雨,也沒有人在意今夜有沒有辦法回家去。
天,因為下雨,變得比以往還要黑。
很黑很黑……
他沒有回來。
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黑暗慢慢退開了,阿絲藍還沒睜開眼,就知道自己失去了那個孩子。
地板,冰冷異常。
她覺得自己像是浸在水中,但那是血,她曉得。
她不斷的祈禱再祈禱著,卻還是失去了那孩子。
大雨,還在下著。
在屋外,淅瀝淅瀝的下著。
淚水無聲滑落臉頰,她閉上眼,很想跟著那孩子一起離開,那樣一來,或許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如果她一直蜷躺在這裡,老天爺這一次,或許會回應她的祈禱,成全她的願望。
但那樣一來,巴狼該怎麼辦?
她無法想象他回來時,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這不是他的錯,是她的。
是她沒有好好注意身體,是她疏忽了那孩子的存在……
若是她在這時走了,或許就一了百了,但他呢?他該怎麼辦?別人會怎麼說他?他又該如何在這樣混亂的世道中,繼續孤單一個人走下去?
我愛你……
他溫柔的說。
我需要……
他悲憤的說。
他的表情浮現腦海,教她心頭再次抽痛。
她必須振作起來,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他振作起來,她握住了頸間的銅鈴,哽咽著。
它們輕輕響著,像在複誦他溫柔的愛語。
黑暗中,他的溫柔、他的笑語,他的愛戀……他的孤單、他的憂憤,他的抑鬱……關於他的一切,皆一一浮現眼前。
她無法棄他而去。
她必須振作起來。
她哭著睜開了眼,強迫自己爬了起來。
她已經沒有再繼續流血了,但四肢卻十分冰冷而沉重。
阿絲藍拖著疲憊不堪、虛弱溼冷的身子,來到廚房,她哭著燒水,哭著清洗疼痛不堪的身體,哭著提著水,把屋裡的血水洗去,把那尚未成形的孩子抹去。
“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夜,他沒有回來。
她跪在那裡擦著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失去了孩子,她知道他會為此責怪自己,他要揹負的已經太多了,不需要再揹負她的。
所以,她只能擦著地,哭著不斷和那無緣的孩子道歉,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她拖著沉重疼痛的身子,把一切能洗的都洗得乾乾淨淨,卻洗不掉她心中的悲傷和痛苦。
她臉上的淚,幹了又溼,溼了又幹。
天亮時,她把一切都收拾乾淨。
她疲倦的看著手上染血的布巾,轉身回到廚房拿了火石,在後院生了火,把剛剛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