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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接受巴黎附近最好的本堂區之一。您未來的本堂區教民中最富有的一位從未見過您,但對您比您能想象的還要忠誠,他就是德·拉莫爾侯爵。”
嚴厲的彼拉神甫沒有料到,他居然很愛這座遍佈敵人的神學院,十五年來,他為它用盡了心思。德·拉莫爾先生的信彷彿一個要做一次殘酷而必要的手術的外科醫生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解職勢在必行。他約管家三日後會面。
四十八小時內,他一直猶豫不決,心煩意亂。最後,他給德·拉莫爾先生寫了一封信,又給主教大人寫了一封堪稱教會體傑作的一封信,只是略嫌長了些。要想找出更無懈可擊、流露出更真誠的敬意的句子,也許是件困難的事。這封信註定要讓德·福利萊先在主子面前難受一個鐘頭,信中逐條陳述那些使人嚴重不滿的原因,甚至提到了些卑劣的小麻煩,彼拉神甫不得不忍受了六年,終於逼得他離開教區。
有人從他的柴堆上偷木柴,毒死他的狗,等等,等等。
他寫完信,派人叫醒於連,於連和其他學生一樣,晚上八點即上床睡覺。
“您知道主教住在哪裡嗎?”他用漂亮的拉丁文風格對他說,“把這封信送交主教大人。我井不瞞您,我是把您往狼群裡送。注意看,注意聽。您的回答中不許有半點謊言,但是您要想到,盤問您的人也許會體會到一種終於能加害於您的真正的快樂。我的孩子,在離開您之前告訴您這種經驗,我感到十分坦然,因為我不想瞞著您,您送的這封信就是我的辭呈。”
於連呆立不動,他愛彼拉神甫。謹慎徒然地對他說:“這個正直的人離去之後,聖心派會貶損我,也許會趕走我。”
他不能只想自己。他感到難辦的是,如何想出一句得體的話,這時他真地感到才思枯竭了。
“怎麼!我的朋友,您不去?”
“我聽人說,先生,”於連怯生生地說,“您主持神學院這麼長時間,卻沒有任何積蓄,我這裡有六百法郎。”
淚水使他說不下去了。
“這也得登記上,”神學院前院長冷冷地說。“去主教府吧,時間不早了。”
正巧這天晚上德·福利萊神甫在主教府的客廳裡值班;主教大人去省府吃飯了。所以,於連把信交給了德·福利萊神甫本人,不過他並不認識他。
於連大吃一驚,他看見這位神甫公然拆開了給主教的信。代理主教那張漂亮的面孔立刻顯出一種驚奇的表情,其中混雜著強烈的快樂,緊接著又變得加倍的嚴肅。這張臉氣色很好,於連印象極深,趁他讀信的工夫,細細地端詳起來。如果不是某些線條顯露出一種極端的精明,這張臉會更莊重些;如果這張漂亮面孔的主人萬一有一刻走神的話,這種極端的精明會顯露出一種虛偽。鼻子太突出,形成一條筆直的線,不幸使一個很高貴的側影無可救藥地酷似一隻狐狸。此外,這位看起來如此關心彼拉先生辭職的神甫穿戴高雅,於連很喜歡,他從未見過別的教士如此穿戴。
於連只是後來才知道德·福利萊神甫的特殊才能是什麼。德·福利萊神甫知道如何逗主教開心。主教是一個可愛的老人,生來就是要住在巴黎的,把來貝藏松視為流放。他的視力極差,又偏偏酷愛吃魚,於是端上來的魚就由他先把刺挑乾淨。
於連靜靜地端詳著反覆閱讀辭呈的神甫,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位穿著華麗的僕人急匆匆走過。於連不及轉向門口,就已看見一個小老頭兒,胸前佩帶著主教十字架。他忙跪倒在地,主教朝他善意地笑了笑,走過去了。那位漂亮的神甫跟上去,於連獨自留在客廳裡,從容地欣賞起室內虔誠的豪華。
貝藏松主教是個風趣的人,飽嘗流亡之苦,但並未被壓垮;他已然七十五歲,對十年後發生的事情極少關心。
“我覺得剛才經過時後見一個目光精明的學生,他是誰?”主教問,“根據我的規定,這個時候他們不是該睡覺了嗎?”
“這一位可清醒著哪,我向您保證,主教大人,而且他帶來一個大新聞:還呆在您的教區的唯一的詹森派教徒辭職了。這個可怕的彼拉神甫終於懂得了說話意味著什麼。”
“那好哇!”主教笑著說,“可我不相信您能找到一個抵得上他的人來代替他。為了向您顯示這個人的價值,我明天請他來吃飯。”
代理主教想趁機說句話,談談選擇繼任者的事。主教不準備談公事,對他說:“在讓另一位進來之前,先讓我們知道知道這一位如何離開吧。給我把那個學生叫來,孩子口中出真言。”
有人叫於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