鼕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想是去羅馬……”
候爵顯出高傲和不滿的神色,自博萊—勒歐以來,於連還未見過侯爵這樣。
“我認為合適的時候會告訴您,先生,您會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多問。”
“我不是問,先生,我發誓,”於連情不自禁地說,“我想著想著就出了聲,我是在心裡找一條最穩妥的路。”
“是啊,看來您的心走得很遠。永遠不要忘記,一個使臣,而且還是您這個年紀的使臣,不應該有一種勉強可以信任的樣子。”
於連深感屈辱,是他錯了。他為了自尊心想找個藉口,可是沒有找到。
“所以您要明白,”德·拉莫爾先生又說,“一個人幹了蠢事,總是推說是出於好心。”
一個鐘頭之後,於連來到侯爵的前廳,一副下屬模樣,舊時的衣服,白領帶不白,整個外表透著幾分學究氣。
侯爵看見他,不禁哈哈大笑,只是這時,他才完全覺得於連足堪信任。“如果這個年輕人出賣我,”德·拉莫爾先生心想,“那還相信誰呢?然而,只要行動,總得相信什麼人。我的兒子和他那些同類的傑出朋友,他們勇敢、忠誠,抵得上他人十萬;如果要打仗,他們會戰死在王座前的臺階上,他們什麼都會……除了眼下需要乾的這件事。如果我看見他們中間哪一位能記住四大頁,跑一百里路不被發覺,那才見鬼呢。諾貝爾可以像他的先人一樣不怕死,這也是一個新兵能做到的……”
侯爵陷入沉思:“就說不怕死吧,”他嘆了口氣,“這個索萊爾也許不比他差……”
“上車吧,”侯爵說,像顯要趕走一個煩人的念頭。
“先生,”於連說,“在人家替我準備這身衣服的時候,我已記住了今天的《每日新聞》的第一版。”侯爵拿起報紙,於連倒背如流,一字不差。“好,”侯爵說,今天晚上他很像個外交家,“這段時間裡,這年輕人不會注意我們經過的街道。”
他們走進一間外表相當陰沉的大廳,牆上部分裝有護壁板,部分張著綠色天鵝絨。大廳中間,一個僕人沉著臉,擺好一張大餐桌,又鋪上一塊綠檯布,把它變成一張會議桌。綠檯布上墨跡斑駁,不知是從哪個部裡揀來的。
房主人是個龐然大物,姓名不見提起;從相貌和口才看,於連覺得他是個很有城府的人。
在侯爵的示意下,於連呆在桌子的下方。為了定一定神,他開始削羽毛筆。他用眼角數了數,有七個人說話,但是他只能看見他們的後背。他覺得,有兩位跟德·拉莫爾先生說話口氣是平等的,其餘幾位就多少有些恭敬了。
又來了一位,未經通報。“這可怪了,”於連想,“這間客廳裡是不通報的。難道這種防範是因為我嗎?”眾人都起身迎接新來的人。他佩帶著和客廳裡的三個人相同的級別很高的勳章。他們說話的聲音相當低。於連只能根據相貌和儀表來判斷這個新來的人。他長得矮小粗壯,紅光滿面,兩眼發亮,除了野豬的兇狠外沒有別的表情。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一下子緊緊地吸引了於連的注意力。這個人很高很瘦,穿著三、四件背心。他的目光和藹,舉止彬彬有禮。
“這完全是貝藏松的老主教的模樣啊,”於連想。這個人顯然是教會方面的,看上去不會超過五十歲到五十五歲,神情再慈祥不過。
年輕的阿格德主教來了,他環顧在場的人,目光到了於連身上,不禁大大地一愣。自博萊-勒歐的瞻仰儀式以來,他還沒有跟於連說過話。他那驚訝的目光讓於連好不自在,不由得一陣火起。“怎麼了:”於連心想,“認識一個人老是讓我倒黴嗎?這些大人我從未見過,可我一點兒也不害怕,這年輕主教的目光卻讓我不知所措!應該承認,我這個人很怪,很倒黴。”
很快,一個頭發極黑的小個子風風火火地進來了,進門就說話;他麵皮發黃,神色瘋瘋癲癲的。這個不管不顧的話匣子一到,在場的人就紛紛聚成團兒了,顯然是避免聽他饒舌心煩。
他們離開壁爐,走近於連坐著的桌子下方。於連越來越不自在,因為不管他多麼努力,他也不能不聽見,而且無論他多麼沒有經驗,他也知道他們毫不掩飾地談論的事情多麼重要,他眼前的這些大人物又是多麼希望這些事情不為人知!
於連儘可能慢地削,也已經削了二十來只了,這個辦法快用到頭了。他在德·拉莫爾先生的眼睛裡尋求命令,沒有用,侯爵已把他忘了。
“我在這兒真可笑,”於連心想,一邊削著羽毛筆,“然而這些相貌如此平庸的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