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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聽得畫名大著,疑心總有積蓄,便想來沾潤一點。
小寶看見父親煙容萊色,鵠面鳩形,著實有些不忍,便向父親道:“你老年紀也大了,飄流在外面,終究要弄個結果。你到底欠了多少債?我替你還罷。你在我這裡吃碗現成飯,每日給你四百錢吃煙,你要賭是不能了。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一概可以斷絕。如今我是賣畫,不是賣身,你要認清楚才好。”
他父親自然快樂。小寶叫個包探,同他父親到茶會里,說明各債的歸期,便籌備蘭花展覽會。一面陳列各種荷瓣、梅瓣、素心等類,砂盆瓷鬥,芬馥宜人。四圍都是小寶的作品,簽註價目,中間一張畫桌,預備著小寶對客揮毫,題款鈐印。報紙上先鼓吹幾日,屆時自有名流招待,香車寶馬,擁擠門前。小寶有些手帕交,也帶著熟魏生張,前來瞻仰。你也一幅,我也一幀,未到薄暮,早巳一掃而空。合併攏來,得了墨幣一千七百餘元。將三百元償了父債,四百元替父親備了後事。剩得一千元,想創辦個花界義冢,邀了林、陸、張三人,一同具名,還發出一篇小啟道:嗚呼!春風信杳,飄零落金谷之花;夜月魂歸,惆悵吊玉鉤之草。訪白楊而蕭瑟,何處埋香?問黃土以叢殘,誰人荷鍤?
則有批把門巷,楊柳樓臺,馳名於粉黛叢中,得意於笙歌隊裡。
春花秋月,愺佬半生,暮雨朝雲,荒唐一夢。或初來奼女,紫玉驚銷,或已老秋娘,黃金盡散,或下堂去後,曲譜淹扅,或送客歸來,聲樓絃軸,猿鶴蟲沙之感,共此一杯。狐狸蠅蚋之愁,同消萬古。某等可憐藩□,無奈風塵,感舊侶以仙遊,過故墟而鬼唱,青燐白骨,回首花朝;麥飯紙錢,傷心寒食,願訂醵金之約,藉供瘞玉之需。涓壤何妨?綢繆伊始。行自念也,於今皆有限歡場,其各勉旃,從此可早除綺孽。謹啟。
這張募啟印發出去,大眾說:“小寶既有孝思,又有義氣。”俠妓的聲名,傳遍大江南北,畫蘭價值,因此又增了許多。
某大令曾在畫後題詩四首,卻寓著雙關的意思道:人云小草不凌雲,一出空山竟軼群。佳種最宜名士賞,幽香無待俗人燻。生成高格稀為貴,果是同心契最真。除卻水仙誰可友?梅花孤嶼訪林君。
明知紅紫伍凡葩,種在當門玉不瑕。獨秀孤芳留國色,肯從俗豔鬥春華?淡描畫本惟名手,白戰詩篇是作家。從古明珠羞自獻,黃金但買路傍花。
楚佩雙紉恰有緣,美人遲暮不爭妍。身居紙醉金迷地,心印清風明月天。現似優曇偏壽佛,謫雖小劫尚遊仙。飛瓊偶戲人間世,夢幻東風玉花煙。
重睹仙姿似再生,亭亭獨立亦傾城。即空即色參真諦,如笑如顰悟夙盟。羅襪凌波香十步,縞衣倚竹品雙清。畫圖省識春風面,依舊蛾眉淡掃成。
小寶的畫蘭,近來也極為珍視,品評的說與顧、卞不相上下。小寶既杜門謝客,人都疑他要擇主而事,不料他黃絕入道,益發來得高尚,將這些錦衣花帽,寶劍珠鈿,都分贈姐妹行做了紀念。他鴇母的幾個養女,一個嫁了秣陵的黃學士;一個嫁了宛平的李參將,等到李參將歿後,又改嫁了儀徵倪子和,隨著子和到成都去了。這倪子和如何能取這李婦呢?正是:春滿燕都應有偶,秋深蜀道不知難。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六十八回 倪子和虐婢甘罰重金 文仲恭買姬笑看完璧
上回說到倪子和娶了李氏醮婦,作為繼室,一路從北京帶到四川候補。這倪子和本是南省的拔貢,因為入都廷試,得了知縣,剛要引見出來,原籍的夫人,竟等不及郎君錦旋了。那夫人同子和卻是貧賤夫妻,才盼得一官萬里,那知少年薄福,將金章紫誥一齊讓與他人。子和滿望鶼鰈同舟,溯江直上,中途經此變故,知道一棺料理,自有泰山擔任,率性不回故里,勉得空琴遺掛,徒益淒涼。將來解組言歸,拚著十萬俸錢,營齋營奠。只是在京寓裡書空咄咄,幾至奉倩神傷。一班同鄉、同年,都勸他趕緊續絃,相將入蜀,子和亦點頭稱是,便託媒媼四出作伐。有的嫌子和境遇太寒,有的嫌四川道途太遠。最後談到李氏醮婦。原系青樓出身,丈夫名叫有恆,多年木廠掌櫃,積資鉅萬,後因陵上的關係,訊實伏法,偌大家財,都歸了孤嫠掌管。他本楊花水性,仗著這紫標黃榜,倒不肯人盡可夫,定了約法三章,要合格的始能中選。一是少年正途知縣,二是須作正室,三是必須先見。子和自問:“年才逾冠,又系廷試得官,第一項是不生問題了。李氏雖是醮婦,我已先賦悼亡,車來賄遷,儘可使得,四川道遠,有誰知道?第二項又可以答應了。只是第三項,仍要吉星擁護,才能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