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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船制械,事事不遺餘力;聽得劼剛中折,漸覺意興索然,幸而法越敉平,海疆無事。光緒十五年大婚禮成,便議撤簾歸政,忠襄年已七十有奇,次年遽薨於位。
這兩江總督的缺,從文正至今,都用著湖南人補授。忠襄事出倉猝,一時難得人選,照例諭知安徽巡撫沈秉成署理。秉成字叫仲馥,是浙江湖州歸安人,論他久任封圻,循謹無過,雖不足綰兩江重任,那暫時升擢,未嘗不可蕭規曹隨。那知接篆不到幾時,接著山東巡撫一角諮文,仲馥拆開一看,不覺大驚失色。究竟諮文裡說著什麼話呢?正是:急報不辭千里遠,奇謀突使一軍驚。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六十五回 繼妻施譎計寵荷金章 新婦擅清才禮胎團扇
上回說到沈仲馥在兩江署任,接到山東巡撫諮文,惶駭萬狀。那諮文裡面寫的是:為諮行事:案據貴部堂前在安徽巡撫任內諮開,稱東省災荒,居民流離失所,殊深憫惻。今繼妻某氏,節省日用經費,並典質釵環,湊集紋銀一千兩,由莊號匯至東省,請為散給災區。此係出自愚忱,繼不敢奏請獎勵等因奉此。伏查救災恤鄰,古人所難,出自婦女,尤為罕見。雖經貴部堂宣告不敢奏獎,但憫念災區,慨捐巨資,自非刑于之化,安能致此?因於某月某日附片奏聞。某日奉旨安徽巡撫沈秉鹹之繼妻某氏,著給予樂善好施字樣,準其自行建坊。欽此。分此諮行貴部堂查照。
這也不過照例的獎勵,不過照例的諮照,為什麼仲馥有這樣的惶駭呢?原來仲馥是元配逝世後,並沒有正名定分的繼妻,從前只將“續絃”兩字,裝個幌子,尋那些清貧的貴族,中落的世家,有什麼閨閣名姝,才貌兼擅的,他便密遣心腹,廣為羅致。有人貪他的厚聘,有人慕他的高位,願將女兒送入彀中。那知一入侯門,其深如海,為姬為妾,聽他擺佈。仲馥勢焰燻灼,自然沒人敢同他計較。他列屋而居的粉白黛綠,倒也不止十餘,都是用欺騙手段得來的。後來黑幕漸漸揭穿,他便降格相求,去弄那舉貢、生監一流,尤其俯拾即是。有人說:“仲馥研究爐鼎,於素女術頗有門徑,所以群雌粥粥,於他絕無虧耗。晨起且以雞汁拌飯能盡一器,精神強固,真叫做愈戰愈酣。”
最後娶得常州某貢生的女兒,絕豔驚才,眾人當退避三舍。只是這某貢生素工刀筆,他知道仲馥善使譎計,卻要用點譎計戲弄他一番。仲馥叫幕友向貢生說媒,言明聘禮千金,不須奩贈,貢生亦唯唯答應,但須另備千金衣飾。仲馥渴望已久,無不俯如所請,只是衙署成婚不便,不得不另賃大廈。貢生親自送女,看得諸事草率,料定又蹈故轍。深恐女兒抱怨,便將一切計劃,告訴女兒,叫他諸事曲從,不須爭執,只要一聲霹靂,自然嚇得他心膽俱碎。到得結褵以後,仲馥說外宅觀瞻不雅,謀遷入署,便令諸女前來相見,互稱姐妹。一面是謹遵父命,同仲馥毫不計較,仲馥總道懦弱可欺,佯若無事。那知一署督印,忽然有這角諮文,“繼妻某氏”四個字,固已旨意煌煌,傳諭通國。仲馥欲待不認,則文書印信,確從安徽巡撫衙門發出,如何能夠偽造?況且盜用印信,這處分也是不小。
暗中探問某氏,他說:“承你雅意,彰我賢名,我方感激得很。
我在內衙裡面,知道什麼是公文,什麼是印信,公文有幕僚辦的,印信有監印管的。誰人這樣呆氣,願捐千兩紋銀,替你的妻子建坊?“
仲馥愈想愈疑,真是莫名其妙,只好承認下來,不能追究,這繼妻某氏從此便沒人敢奪了。
事後慢慢察訪,才知是貢生的譎計,犧牲了千金聘禮,移作賑捐。諮文是預先備就的,囑其女乘閒用印發出。此等尋常公事,仲馥素不寓目。既然弄巧成拙,仲馥悟到貢生厲害,便不敢薄待某氏。某氏金章紫誥,儼然敵體。仲馥也將錯就錯,派人回籍建坊。只是難為了似妻似妾的這班人,說道:“某氏內主中宮,是你請旨施行的,我們也奈何他不得,也奈何你不得。我們也是你以禮聘的,以輿娶的,他既然誥封一品,我們是否應該青衣侍立呢?憑你的良心吩咐一句,我們絕不違拗。”仲馥說不出這是某氏的父親弄得玄虛,又不好一味拒絕他們,暫時揀幾個生子的,把他兒子捐個官,可以加級請封;兒子多的,分幾個給沒有兒子的。不到幾時,這班人都是朝珠補褂,各顯威風。清朝婦女的章服,一品到五品,都有朝珠,只有補服裡的鳥兒,什麼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雲雁、五品白鷳,有點分別,然釘在褂子上,又被朝珠掩著,那裡還辨得清楚呢?
仲馥把這事馬虎過去。忽報常州老貢生來探望女兒,要叫仲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