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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管不了。
應該不準。“
有的說:“留學生出洋,不曾讀書,先要結婚;既然結婚,又想離婚。外國女子自來自去,儘可聽其自然,把娶外國婦人的,做個殷鑑,也是好的。應該不準。”
有的說:“他既要外務部轉諮英使,儘可叫他逕呈外務部。應該不管。”有的說:“他帶這英女來國,在那處移轉國籍,該在那處請求離婚,應該不管。”
府尹道:“諸尹的說話都有見識。我也抵樁不準。況且這項呈文,實在混同得很,不守婦道,也須有個確據。言伊不返,如何便認離異?留學生下筆,真正異常率易。”
幕友道:“這李方還是推事,算懂法律的。呈文格式,才能不錯,不然糊里糊塗,滿嘴別字,這才可笑呢。”
記得有個留學翰林,致書把何秋輦中丞,“輦”字寫做“輩”字,又有一個“宄”字認做“究”字。有人謔以一聯道:輦輩同車,夫夫競作非非想。
宄究異穴,九九先從八八推。
還有個最荒謬的,講《詩經》上有“有女懷春”,痛斥孔子不刪淫詞。因為廣東地方,將男子生殖器叫做春,才有此語,不更是廣東人笑話嗎?府尹也不禁拊掌,將李方的呈文,批駁幾句,不允照諮。
李方居然來見府尹,糾纏不清。府尹問他不守婦道的證據?他說奢侈靡費,並指不出十分劣跡。問他不返是不返,離異是離異,不能並作一談。他說:“不返同離異一般。他不好說離異,所以說不返。”
府尹笑道:“新法令我沒有老兄熟,老兄有印結,有附件,只要我一紙空文,我亦何必阻掯?外務部諮不諮英使,我卻不管了。”
李方再三稱謝。
諮文到得外務部,他又東求西懇,勉強諮行英國使署。英使看是離婚重案,按照英女信上住址,電致本國,令行該管官廳,傳該婦拍爾利訊問,李方呈請離婚,是否同意。並將李方原呈,譯與觀看。柏爾利大不謂然,縷述李方如何薄倖,如何貳心,並不贊成離婚這事。並宣告信中“不返”二字,係指李方不與和好之前而言,不得作為離異證據。若果李方悔悟,他仍須到中國同居。
外務部接準來諮,仍復順天府署查照。府尹送達李方。李方還嘵嘵置辯。其實李方別有所眷,因礙著英女,未能如願。
難得英女回國,他便仗著官勢,先發制人。誰知有了這道裂痕,英女哪裡肯歇?結婚的時候,甘別立官廳註冊的。回籍的時候,廣東官廳註冊的。一面在中國官廳控訴,一面在英國官廳控訴,拍爾利還要質問不守婦道的確證,因此便成了交涉。李方不能到英國聽審,翻來覆去,事情越弄越僵,大理院當然將李方解職。李方無法可使,只能託人向拍爾利婉商,津貼大宗養贍費,返與不返,聽其自由,將離婚話頭,停頓不談。兩面就此銷案。
拍爾利固然安靜了,李方即丟了官,又破了財,京裡的同鄉,還傳頌他這段離婚史,真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京裡哪能夠站得住?急急乘輪船趕到上海。
那上海廣東幫的紳商,正在開會館,發傳單,上稟帖,驅逐淫伶李春來。李方自然附上名字,不到幾時,李春來果然會審,公廨提去。那到廨控訴春來的,先後卻有數起。會審官逐案訊鞫,勘得春來實屬數罪併發,判令拘押西牢。廣東的紳商推倒春來,算是出一口惡氣。那春來到了西牢以後,逐日總有個中年婦人,濃妝豔裹,前往探望。牢裡的上上下下,眾口一詞,叫他做黃太太。黃太太見了春來,說道:“儂誠命薄,致苦了我黃天霸。”
春來也同聲一嘆。這黃太太究竟是誰呢?廣東紳商,為什麼這樣起勁呢?正是:懲兇先許隨鷹逐,求牡依然學雉鳴。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八十二回 縞袂痛黃嫠梨園一部 紅妝談謝妓華屋雙棲
上回說到淫伶李春來收禁,黃太太逐日往視。這黃太太是粵人黃京卿開甲的遺妾,起初在上海公羊裡掛著朱桂珍牌子應客。論他家世,系蘇州山塘上的人,父親曾做屠戶,歿後母醮棕匠,桂珍當然隨往。他雖是貧家妝束,卻跟著母親在大觀、慶樂兩劇場裡遊玩,綽號叫做小棕棚。漸漸年紀長成,這些浪蝶游蜂,都來趨附,他亦打情罵俏,一點沒有避忌。鄰居有個毛娘囡,看得他姿首不惡,還帶些妖容媚態,小妮子大可造就,便同他母親商議,到上海來學習彈唱。青樓裡的修飾,固然能夠化媸為妍,炫醜為美,只是他膚圓六寸,哪裡好削足就屨?
他卻別開生面,做了一副洋裝,革履長裙,纖腰一握,每日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