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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酒店,開了一處房間,開始整理行李,他的這幾位同事,基本上都是住在日本租界,他需要先把行李處理完,接下來就要去尋訪自己的家人,最後還要抓緊時間,解決潘毓貴這個鐵桿漢奸,算起來,他這次的天津之行,時間安排是非常緊張。
當天下午,他按照地址,一家一家的上門拜訪,把禮物和錢財交接清楚,手邊的行李包裹處理一空。
到了第二天,他一大早收拾利索,叫了輛人力車,出了日本租界,一路向西,來到天津老城南門附近,這裡就是天津有名的南市,也叫“三不管”。
“三不管”,顧名思義,就是指這一帶治安環境極差,亂葬崗子沒人管;打架鬥毆沒人管;坑蒙拐騙沒人管”,是當時警察局,律法所都管不到的地界兒。
不過這裡也是天津衛除了租界地區之外,最熱鬧的場所,人口密集,五行八作的樣樣齊全,商業也是繁榮一時。
這裡大大小小的飯店遍佈街道兩旁,影院戲園散落其間,到處都是擺攤的小商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只要有塊空地兒,就有人佔著吆喝,有賣大力丸,有剃頭刮鬍的,還有拉洋片的,擺茶攤的,算卦的、變戲法的,說相聲講書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非常熱鬧。
許誠言步行在街道上,也是眼花繚亂,要不是說話的口音不對,他都以為自己是身處在北平的天橋大街一般。
他邊走邊打聽,不多時來到了一處摔跤館的場地外,只見一片空地上,一對身形彪悍,膀大腰圓的壯漢,正在捉對摔跤,身後站著一排壯漢,都是和摔跤手一樣的打扮,一大群觀眾在四周圍成一圈,神情興奮,喝彩和叫好聲連成一片,場面喧鬧沸騰。
許誠言上前幾步,慢慢擠入人群,來到最裡面一層,饒有興致的觀看這兩位摔跤手的表演。
只見他們頭抵著頭,像牛頂架一樣各不相讓,突然好像約好的一樣,同時發力,扭在一起,像拔樁似地來回拱著頂著,用腳使著絆兒,糾纏片刻奈何不得對方,又再次分開,不停的試探動作,踢挑鉤抱,你爭我奪,互不示弱。
一時間,摔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在觀眾的鼓譟聲下,一個摔跤手突然抓住對方一個破綻,右手一把將對方左手用力猛拉,緊接著靠上身去,左手緊抱對方右腿,“嗨”地大吼一聲,將對方扛在肩上,重重地摔倒在地,立時掌聲四起,博得了觀眾的高聲喝彩。
許誠言站在人群中也是鼓掌叫好,馬上就有一名摔跤手拿著托盤上前,觀眾們也紛紛掏出零錢,扔在托盤上,不過都是些小鈔銅子。
等繞到許誠言的身前,他直接掏出一張大面額的法幣,輕輕放在托盤上,那名壯漢頓時眼睛一亮,抬頭看向許誠言,嘴裡連聲謝道:“多謝先生賞飯,多謝……”
許誠言微微一笑,說道:“大家交個朋友!”
壯漢聽的明白,等繞了一圈回去,找到那排摔跤手正中間的一個年紀較長的壯漢,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又向許誠言的方向示意。
接下來許誠言耐著性子,又看完了兩場表演,等休息的時候,壯漢上前將許成言,請到一旁的茶攤上,那名年長的摔跤手早就等在那裡。
兩人見面,拱手為禮,各自落座,有人遞上熱茶,許誠言先開口說道:“黃師傅,久仰了,敝姓許,慕名而來,冒昧打擾,請不要見怪。”
黃師傅是這片跤場的把頭,手下的徒弟甚多,個個孔武有力,身手敏捷,也是南市一帶數得上的人物。
黃師傅點了點頭,看著許誠言的身形氣質,暗自在心裡猜測了一番,開口說道:“許先生,咱們開門見山,就不繞彎子了,您要是來找護院保鏢,這裡的跤手,您也看到了,都是我打小教出來,個頂個的身手好,有家有底,人還規矩,價錢也公道。
要是來辦別的事,也好說,可就是一條,我們打行的規矩,做事可以,絕不能出人命,如果有這念頭,也請別開尊口,就當是您沒有來過……”
原來這些摔跤手們並不單單指著表演吃飯,他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所謂打行的打手,平時給富家大戶當保鏢護院,有人需要處理恩怨糾紛的時候,也可以充當打手,替人出頭。
甚至有的打手不講規矩,為了錢乾脆就直接當上殺手,殺人害命,只不過這種人為各方所忌,就是打行的人,也避之唯恐不及。
聽黃師傅直接把話說明,許誠言微微一笑,解釋道:“黃師傅,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向您打聽個人。”
“打聽人?”黃師傅一聽,立時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