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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很小,在船闌干邊狹窄的過道里遇見一行人,眾星捧月般的圍著箇中年男子迎面走來,這人高個子,白淨的方臉,細細的兩撇小鬍子,西裝雖然合身,像借來的,倒像化裝逃命似的,一副避人的神氣,彷彿深恐被人佔了便宜去,儘管前呼後擁有人護送,內中還有日本官員與船長之類穿制服的。她不由得注意他,後來才聽見說梅蘭芳在船上。不然她會告訴燕山:“我在‘金碧霞’後臺看見你,你下了臺還在演那角色,像極了。”但是當然不提了。他也始終默然,直到有個名導演來了,有人來請她過去相見。
九莉想道:“沒對白可唸,你只好不開口。”
但是他的沉默震撼了她。
此後一直也沒見面,他三個月後才跟一個朋友一同來找過她一次。那時候她已經好多了,幾乎用不著他來,只需要一絲戀夢拂在臉上,就彷彿還是身在人間。
蕊秋叫了個裁縫來做旗袍。她一向很少穿旗袍。
裁縫來了,九莉見她站在穿衣鏡前試旗袍,不知道為什麼滿面怒容。再也沒想到是因為沒給她介紹燕山,以為是覺得她穿得太壞,見不得人。
這次燕山來了,忽然客室的門訇然推開了,又砰的一聲關上。九莉背對著門,與燕山坐得很遠,回過頭來恍惚瞥見是她母親帶上了門。
“像個馬來人。”燕山很恐怖的低聲說。
她洗澡也是浴室的門訇然開了,蕊秋氣烘烘的衝進來,狠狠的釘了她一眼,開啟鏡子背後的小櫥,拿了點什麼東西走了,又砰上門。九莉又驚又氣,正“出浴”站在浴缸裡,不禁低下頭去約咯檢視了一下,心裡想“你看好了,有什麼可看的?”
她還是九年前在這公寓裡同住的時候的身段,但是去接船那天穿著件車毯大衣,毯子太厚重,那洋裁偏又手藝高強,無中生有,穿著一時忘了用力往下拉扯,就會胸部墳起。蕊秋那天揮眼看了她一眼的時候,她也就知道是看見了這現象。
既然需要“窺浴”,顯然楚娣沒說出她跟之雍的關係。本來九莉以為楚娣有現成的話,儘可以說實話:“九莉主意很大,勸也不會聽的,徒然傷厭情。”否則怎麼樣交代?推不知道?——“你是死人哪!會不知道。”——還是“你自己問她去”?也不能想像。
她始終沒問楚娣。
自從檢查過體格,抽查過她與燕山的關係,蕊秋大概不信外面那些謠言,氣平了些,又改用懷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