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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見“大事”已談妥,便轉去談“小事”,道:“大王是一軍主帥,言行舉止都應小心檢點才是。若因一時意興,喜怒形於顏色,甚至失態,可就有損主帥的威嚴了。”
李世民一聽自然就明白他在說剛才的事,苦笑一下,道:“剛才宴席之上,我確是舉止失當了。這都怪你們老捧那首詩兒,鬧得我一提起它就昏乎乎的忘乎所以。”
三人低著頭竭力忍笑,都想:“若不是你吹捧於前,我們又豈敢吹捧於後?”
長孫無忌清了清喉嚨,道:“大王,我看齊王今晚的言行不懷好意,要多加小心。”
李世民一凜,回想剛才李元吉說的話,不禁緩緩點頭,道:“不錯,他是設下了陷阱要我踩進去的!怪不得我今晚會控制不住自己,原來是他在處處推我入死地。”隨即又想到:“對了!我正疑心有什麼小人在背後說我壞話。我真蠢,怎麼竟沒想到會是他!他在我軍中,我的一舉一動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若要歪曲事實,往父皇那兒遞送密奏誣陷我,那真是太容易了!他向來就恨我,今次這聖旨又明顯對他有利,若不是他在背後搞鬼,更有誰會這般煞費苦心的打擊我?好啊,原來這一切的後面是你!”
他心中暗怒,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道:“聖旨的事已有著落,目下頭等大事還是要儘快攻下洛陽。鄭軍比我軍弱得多,但洛陽之堅固,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如今才明白何以當年李密手握瓦崗雄兵,竟會被王世充拖垮在洛陽城下。我們今日萬萬不可重蹈當年覆轍,三位有何高見,不妨直說。”
長孫無忌道:“天下再堅固的城池,都只能抵擋外敵,防不住內賊。要破洛陽城,我看要從它裡面下功夫。”
房玄齡說:“這一計我們早就用過了。我們的間諜已經潛入洛陽城中,策動城內百姓士卒反叛王世充。王世充平日殘暴不仁,對他恨之入骨的人不知有幾千幾百。我們的人沒費多少氣力就已糾集了不少反鄭的力量,也曾試圖發動兵變,前後已有十三批人要在城中起義,卻沒一次不是未及發動就已被王世充知覺,都被鄭軍剿殺了。如今王世充已起了疑心,我們要再靠裡面的人反鄭,恐怕很難了!”
長孫無忌道:“不!那十三批人不是平民百姓就是低階軍士,全是無權無勢的人,一旦密謀洩露,在上面沒有人替他們遮掩,馬上就被王世充知道;王世充要撲殺他們也是易如反掌。但若果我們能收買到職司高的官員,一來王世充對這些人較為信任,不易洩密;二來即使洩密,這些人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權,王世充不敢輕易跟他們公然鬧翻;三來即使鬧翻了,事變失敗,鄭軍知道上層人心不穩,士氣一定大受打擊,而且他們窩裡鬥,死的都是自己人,於我們有利無害。再說,要從內部策反,那也不一定要用兵變。若能從上層得知軍機要密,又或者利用他們來影響王世充的決策,對我軍破城也大有幫助。”
李世民道:“能買通鄭軍高層,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這些人有高官厚祿,要收買他們,談何容易?”
長孫無忌道:“如今洛陽危如累卵,鄭國朝不夕保,鄭軍高層中一定有不少人急於另謀出路,決不願陪著王世充與洛陽共存亡的。大王只要向他們許諾他日城破後免其依附鄭逆之罪,甚至許以高官厚祿,這些人豈有不動心之理?”
李世民眼中光芒一閃,坐直了身子,盯著長孫無忌道:“你知道有這樣的人,是不是?”
長孫無忌抑止住心中興奮之情,淡然道:“不錯!”
“是誰?”
“是我當年同父異母的庶生哥哥長孫安世。”
“原來是他!”李世民馬上想起來了,他早就聽長孫無垢在閒扯中說起過其父長孫晟死後她兄妹如何受到兩個庶生哥哥長孫安世和長孫安業的欺壓虐待甚至逐出家門的事。每次說到這些,長孫無垢就忍不住哭泣,自己還隨口安慰過她,說日後要捉了這兩個寡情薄恩的哥哥來給她報仇。只是此事他聽過便忘了,一時竟沒想起長孫世家一直是在洛陽的,早應利用這層關係來對付王世充。
長孫無忌不動感情的道:“王世充知道當年安世、安業二人將我和妹妹逐出家門之事,以為安世會害怕受我報復,一定竭盡全力為他保住洛陽,所以對他極是信任,封他為內史令。我悄悄派人入城去跟安世說,只要他助我軍破城,我們之間的恩怨舊恨從此一筆勾銷,我絕不向他報復,還會替他在大王面前說請,求大王免他一死。”
李世民興奮得直搓手,道:“這真是天賜良機!無忌,日後攻下洛陽,功勞最大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