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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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江湖之大,暗湧紛紜,龐雜無序,又豈是規範能規範得了的?”
“天下之奇,莫過於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需要思想的競爭,需要殘酷的搏殺才有意思。‘椒圖’一脈固守其族的本性,廢開放之政而自閉,駁逆耳之言而自封,可不是治國的道理。治國要繁榮,繁榮首先在一個‘繁’字。無繁無榮,不破不立。只有‘繁’,才能使世人競爭,才能建立一個我呂無靨夢想中的‘人吃人’的國度。只有‘人吃人’!只有殘酷競爭!才是我等龍族,以及芸芸眾生真正的擬態之道。”
方伐柯鼓掌笑道:“說的好,說的好,這‘人吃人’的國度,正好是我冒險之天性的最佳土壤,就好比‘如意坊’的黑街一般。要是像那皇帝小兒,可悶煞我也。”龍子軼聽了這話,也不禁兩眼發光,狂笑起來。
方伐柯走到詰忍面前,深深施禮,道:“大和尚,可對不住了,我知道你心性慈悲,喜歡人間煙火,做和尚也做得不那麼純粹,好管些閒事。不過日日聽你說太平盛世,說慈悲為懷,我也聽得厭了,可沒有‘如意坊’的黑街更來得有趣些。”
他想了想,又道:“我本來並不知道呂家老夭的計劃,也沒有參與。不過那一夜,我從‘陀摩’禪院外出,進了京都城內,跟蹤德酷王子來到‘穎園’,順手牽羊偷了德酷王子收藏的木變石,卻被發覺了,堵在屋中——這我可沒跟你們說——呂老夭突發奇想,便邀我加入這個計劃,我覺得他的設計很漂亮,漂亮得要命,我喜歡,就跟他結成了聯盟。哈哈,多麼簡單!沒什麼複雜的。”
他稍微一頓,狡狤地眨眨眼,道:“呂老夭,龍魔王,吸血鬼,跟這些傢伙同謀大事,真是夠刺激的。不過嘛,與虎謀皮,也是一種冒險的樂趣。”
呂無靨笑道:“不錯,正是一種樂趣。我已經想好了我們馬上要建立的‘人吃人’國度的名號了,就以我的姓‘呂’字命名,須知這個‘呂’字,可是兩張嘴,多能吃呀。啊?哈哈,哈哈!”
群魔狂笑,聲震屋瓦,雲臺外面本已大亮的天空,猛地陰沉下去,濃雲密佈。似乎蒼天看到這一幕血腥華麗的大戲,都忍不住悚然發抖。這時,一直蒼白著臉,一聲不吭的皇帝忽然仰天長嘆:“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命啊,都是命。”
呂無靨收笑肅立,道:“天命不可違,此乃大勢所趨。你徒然計算,那是螳臂擋車,卻不料自己所有的計算都算不過天。我龍族承天載運,擬態求生,順應天道,你的諸般作為,都是逆天行事。我不過順應天道而已,計算才能步步高過了你。天道不明,怎作天子?忠奸不分,枉為帝皇!邢老大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殺忠臣,養虎患,是為見事不明;帝國江河日下,你卻抱殘守缺,毫無進取之心,不敢稍變陳規陋習,是為處事不勇;姜家哥哥諸人與世無爭,你要屠戮殆盡,是為大不義;登高俯仰,只看京畿寸地,對治國毫無方略,是為大不智。你不明不勇不義不智,這皇帝不當也罷。風水輪流,今年便輪到我呂無靨了。”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皇帝頓時啞口無言,想到天階之下殺了邢峻,不由追悔莫及。自斷肱股,可怨不得旁人,在一邊只是嘆息發抖。
元畏鯨猛地大喝一聲,吼道:“多說無益!老九,你當皇帝也罷,割據稱王也罷,都好神氣啊。天道不公,我等也無話說。邢老大天生神武,忠義兩全,最後竟也死於你這惡魔的計算,我恨不能生食汝肉,只恨蒼天無眼,不能假我手取你性命,我死後化了厲鬼,也要找你索命!!”
呂無靨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甚是奇特,盯了半晌,綻出一抹淘氣的笑容,拍拍胸口道:“呵呵,好大義凜然!好正氣逼人啊!真是嚇死人啦。元家哥哥,原來你是想死?可也沒那麼容易。”
元畏鯨昂然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龍子軼在一旁獰笑了一聲。他一聽到殺戮或者酷刑,就會變得異常興奮,臉上湧起潮紅,伸出又長又細的舌尖舔去鼻翼的汗珠。遠在邊塞時,一遇戰事修和,他就會感到煩躁無聊,每每以酷刑虐殺俘虜解悶。殘暴是他體內天然流淌的血液,他只是嗜好殺戮而已,除此之外還是一個相對單純的人,與呂無靨同謀大事,滿腦子想的不過是殺人罷了,再無其他的要求了。此時,在帝國的中樞——雲臺之上,龍子軼想到了凌遲處死階下俘虜的場面,不由亢奮得渾身顫抖。
呂無靨委委屈屈地對元畏鯨道:“對啦,邢峻可不是死在我的手裡。是皇帝殺的嘛。要不是他阻撓皇帝殺你們,也不會死,我不過是順應其勢罷了。說到底,他是為你們死的。你可不要胡亂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