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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吩咐了一下,立即有兩位朝鮮戰友端上來兩盤熱氣騰騰的白麵的餃子,這確實使我們大吃一驚!
老樸微笑著向我們攤開雙手說:“請吧,請用餐吧!你們不要感謝我,要不是同志們抓住了杜德,美軍送來了白麵、肉罐頭,我還不知用什麼來招待我的尊貴的中國客人呢!”我們非常感動地吃下這頓終生難忘的美餐。
但更使我們終生難忘的是在飯後發生的事:朝鮮戰友們領我們進入秘密的地下室,在一個土臺上赫然擺著一臺收音機!
戰友們說明這是他們節衣縮食,用糧食、衣物向李偽軍偷偷換來的,老樸同志用雙臂搭在老孫和我的肩上說:
“親愛的志願軍戰友們,要不是活捉了杜德,想請你們來也不可能哪。我們沒有什麼珍貴禮品送你們,就請你們聽一聽北京的廣播吧!”
天哪,北京的廣播!我們已經一年多沒聽見過祖國的聲音了!我們急忙湊近收音機,只聽見飛越長空而來的電波的沙繕聲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親切之極的女廣播員的聲音:“……為了支援朝鮮前線,全國掀起了捐獻熱潮,著名豫劇演員常香玉捐獻了一架噴氣式戰鬥機……”
多麼遙遠而又多麼親近的祖國的聲音啊!在遠隔大海的異國土地上,在敵人的監牢裡,想不到竟能聽到祖國母親的心跳!啊!親愛的祖國,您是否知道被囚在海外的兒女在多麼強烈地思念您啊!我們任無聲的淚水泉湧般灑在地下坑洞那冰冷的黃土上。
走出坑洞,我們仍抑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夜,已根深了。遠方,海潮發出低沉的咆哮。在陰森森的鋸齒形山脊的上空,透過一團團掠過的薄雲,偶爾可以看到北極星在向我們閃爍她的光輝!
我們回到代表團專用帳篷時,帳篷裡的朝鮮代表同志們也都沒睡。他們三三兩兩正熱烈地交談著,看那樣子也是在互敘舊情。
三位女代表見我們進來,便走過來用朝鮮禮節向我們鞠躬問好。我們忙不迭地還禮。一位年紀最大、身體有些發胖的代表笑著對我說:“我們在女戰俘營常見到您,但沒說過話。讓我介紹一下吧!”
經她介紹,我們知道了她姓南,另一位姓李的姑娘是她的秘書。她又指著另一位圓臉大眼睛的姑娘說:“她叫貞玉姬,是金日成大學外語系的學生。和您是同行呢!”
我高興地和玉姬握手,用英語問好。她有點靦腆地說:“在這裡見到你們真高興。我和你們的姐妹小丫是好朋友,這次她還特意託我給您捎了封信,想不到還真見到了您。”
說完,她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折得很小的紙條交給我。我拿著這還散發著她的體溫的信很感動,貞玉姬是冒著被搜查的危險完成中國戰友的重託的。
我向她們詳細地問了小丫的情況,她們搶著說:“小丫妹妹可好啦!愛學習、愛幹活,鬥爭勇敢,不愛哭了。她學朝鮮話可快啦!現在她的朝鮮歌唱得比我們都好了……”
老孫和我聽了,都寬慰地笑了,我們的小妹妹長了中國人的志氣!我們請她們回釜山後向小丫問好。
我們一直送她們回到女代表的帳篷。門口站崗的朝鮮戰友向我們敬了軍禮。女代表們又請我們進去再坐會兒,我們不便影響她們休息,便道別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這一天使我激動的事太多了。我想起小丫的信,便取出來讀了起來:“澤石大哥哥,我隔著鐵絲網,隔著大海,向你問好。這半年多來,我日夜思念的是我年邁的祖母和你。你們的關懷給了我在苦難中堅持活下去的勇氣……”字跡變得模糊起來,我流淚了,為自己不能給小丫更多的溫暖而歉疚,她是多麼渴望著這種溫暖啊!正像我為自己有多少個不眠之夜思念我的親人,我的未婚妻M,渴望得到她的愛來撫慰我痛苦的靈魂。
朝中戰俘代表大會
第二天上午,代表大會正式開始。
會場設在一個新支的帳篷中,佈置簡單而嚴肅。在長方形帳篷正中,拼在一起的五張方桌上鋪著軍毯,周圍擺了兩排長凳;對著門的大會主席位置上有一把椅子,主席位置後面的牆上並列著用紙做的朝中國旗。
17個戰俘營的43名代表圍坐在四周,老孫坐在主席旁,我挨著老孫,三位朝鮮女代表依次挨著我們。主席正對面的位置是給杜德留著的“被告席”。
大會選出了人民軍的師團參謀長李學九為代表團團長,並一致推舉志願軍的孫振冠教導員為副團長,接著討論和透過了大會議程。
杜德將軍被叫了進來,他的步履有些艱難,低著頭走了進來。主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