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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國民黨報紙於十一月八日報道說,共產黨屢遭失敗,但依舊“十分頑強”,“徹底剿滅,尚需數月”。
諸多新聞報道中沒有一篇對實際發生的情況提供任何線索。誠然,有一篇報道提到紅軍正試圖逃跑,但重點是指對某些城市的爭奪,而紅軍這時對奪取城市根本毫無興趣。一個月後的十二月一日,南昌的報紙頭版刊出社論,標題是:“前赤區的清理工作”,文中提到共軍傷亡近萬,被俘四萬。這一天,南昌召開了市民慶功大會,為蔣介石歌功頌德。
實際上,國民黨的情報工作已一敗塗地。或許這是由於蔣本人不在南昌的緣故,或許是由於謹小慎微的馮·賽克特顧問擔心共軍埋伏而禁止軍隊窮追猛打。國民黨軍隊先是築好碉堡,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慢步前進。根據秦興漢將軍的看法,最早在十月三十日,國民黨才開始意識到共產黨正在採取重大的行動。
在十一月以前,以及在穿過第四道封鎖線遭到攻擊之前,紅軍沒有受到敵機轟炸,敵機的空中偵察也很少。直到十一月二十八日紅軍到達湘江,國民黨才大規模地動用了空軍。這是一支由約二百架飛機組成的戰鬥轟炸機部隊,進行空襲時通常三架一組。紅軍撤出瑞金後很久,國民黨還在轟炸瑞金。
蔣介石情報工作的失敗是慘重的,而整個世界對中國時局的無知卻更為嚴重。在《紐約時報》一九三四年十月整整一個月的新聞報道中,沒有一則中國新聞,沒有一次提到蔣介石,沒有一處說到紅軍,沒有一絲一毫有關中國的白銀買賣和鐵路事故的消自這個月《紐約時報》的大新聞是棒球世界大賽,糊塗的迪安,希特勒,日益激化的西班牙危機以及連日報道的林白綁架案。總之,這家有聞必錄的報紙不認為中國有什麼值得報道的訊息。
十一月九日,《紐約時報》在一篇報道中說,有四萬共產黨軍隊撤離了被封鎖數月的江西和福建,此時正在西行途中。他們沿著粵漢鐵路兩邊的湖南邊界行進,在一個一百英里長、十二英里寬的地區大肆搶劫。全文僅四行,登在第六版上。這是西方世界第一次瞭解到長征已經開始,三個星期之後,《紐約時報》要讀者放心,說什麼國民黨已在江西打敗了共產黨。
第七章 擔架上的“陰謀”
一過於都河,毛澤東便開始坐擔架長征。不過,這並不是因為他不習慣在鄉間走路。紅軍的領導人中大概沒有誰比他在中國的窮鄉僻壤翻山越嶺走過更多的路程。從孩提時起不論到哪裡,他都是徒步行走。一個農民的孩子是沒有其他交通工具的。在長沙師範學習期間。他與朋友肖瑜在六星期裡步行周遊了湘南的六個縣。
他們沿路乞討,這是肖渝的主意。兩人身無分文,衣杉襤褸,帶著破傘和小包。裝著筆記本和換洗內衣,他們靠農民、偶爾也靠城裡人的施捨為生。
這次外出周遊既是一次探險,也是次考察。他們發現,依靠自己的機智和人們的慷慨可以生活下去。這時,毛澤東第一次開始用分析的眼光來研究農村。
這次與肖一道外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一九二七年一、二月考察農民運動的預演。當時中國革命正風起雲湧,共產黨和國民黨在蔣介石的旗幟下一同北伐。毛這時回到農村,開始進行歷時五個星期,足跡遍及湖南五個縣的旅行。正是在這一次旅行的基礎上,他寫下了著名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提出了他對農民運動的態度,報告了黨的中央委員會,而中央委員會對此表示懷疑和反對。
毛預言:“很短的時間內,將有幾萬萬農民……起來,其勢如暴風驟雨,迅猛異常,無論什麼大的力量都將壓抑不住。”
他寫道:“一切帝國主義、軍閥、貪官汙吏、土豪劣紳,都將被他們葬入墳墓。”“站在他們的前頭領導他們呢?還是站在他們的後頭指手畫腳地批評他們呢?還是站在他們的對面反對他們呢?每個中國人對於這三項都有選擇的自由。……”
只能選擇第一條道路,這在他的心目中是沒有絲毫疑問的。“一切革命同志須知:”他說,“國民革命需要一個大的農村變動”,無須為“過分”問題擔心。“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追,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暴烈的行動。”
基於這些調查的結果,毛澤東才堅定地高舉起農民運動的旗幟。後來,他對埃德加·斯諾說:誰贏得農民就能贏得中國,解決了土地問題就能贏得農民。
毛澤東和肖瑜的旅行以及歷時五個星期的農村調查,也為日後的長征做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