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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半大老婆子,五十開外,穿著花哨,是閒人魏老二。
阮大可一見這四個就哈哈地笑:“我今天一整天老覺著耳朵發熱,敢情是這小東西唸叨我呢。”
幾個人都一齊看住他懷中的小女孩。
阮大可放下孩子,衝四個人笑了笑說:“剛從省城出診回來,本想下車走幾步透透空氣,沒承想撿一孫女。”魏老二嘴裡嘖嘖地驚詫了半天,又問是哪來的孩子。阮大可說準是哪個昧良心的父母丟下的,就罵如今這年輕人,都他媽活作孽。然後指著李雪庸和王絕戶教丟丟叫爺爺。丟丟叫了兩聲。阮大可說:“瞧這名字——丟丟,咳!”又指著李雪庸的老爹教丟丟叫太爺爺,指魏老二叫奶奶。丟丟一一地叫著,一張小嘴巴又脆又甜,把一圈人喜得咧開嘴笑。
李雪庸問:“你拿這孩子怎麼辦呢?”
阮大可說:“自然是養著。多好的一個乖孫女呀。”
魏老二就說該給沈秋草養著,她正孤孤單單的,不定多喜歡呢。李雪庸的老爹見魏老二提起阮大可的老相好,還不管不顧的,就嗔怪她嘴上沒德。阮大可並不在意,嘴說“不礙不礙”,心裡也是一動:“是呀,秋草太孤單,太可憐了,說不定……”
李雪庸的老爹看著小東西實在招人疼,便說:“大可呀,你家孫男弟女夠齊全的了,不如我把丟丟抱回去吧,我恰好缺個重孫女。”李雪庸也看著阮大可笑。阮大可用胡茬在丟丟臉蛋上蹭癢癢,逗得丟丟咯咯笑,邊逗邊說:“瞧瞧我們爺孫倆,多親!老叔就甭剜我這心頭肉了。”
魏老二也眼熱得不行,就把丟丟拉到懷裡,給她做鬼臉,嗚哇嗚哇地學小貓小狗叫,然後對阮大可說:“好像政府不許隨便收養孩子吧?我一個遠房外甥女不生育,抱養個孤兒,囉裡囉嗦辦好些手續呢。你孫男弟女齊刷刷的,憑什麼呀?”阮大可說:“先不管這些。養個三年兩載的,政府還能硬把我爺孫分開?”
正說著,阮大可遠遠看見自家那病老婆子的人影,就“喂喂”地喊起來。老婆子走過來,阮大可衝她說:“你病歪歪的,小心著風受涼。”就把丟丟交給她,如此這般一說,把個老婆子驚喜得黃臉上竟起了些紅暈,一把抱起小東西,一口一個“孫女”,親著喊著,樂顛顛地走了。
魏老二看著老婆子漸走漸遠的背影,酸溜溜地說:“這孫女得的也忒容易了。”
凡事都愛講個陰陽五行六爻八字的王絕戶咂摸咂摸嘴,又搖搖頭:“我怎麼就覺著這小東西來得蹊蹺呢。”
說到蹊蹺,李雪庸忽然想起先前和王絕戶的爭執,就對阮大可說:“按說蹊蹺事古往今來都有,可近幾年格外地多。剛才和王老兄還爭執不下,皆因為這一二年來不斷有傳聞,不是這裡的千年鐵樹開花了,就是那裡的萬年古蓮子發芽了,再就是什麼地方挖出個小孩樣的何首烏,五官生得齊齊的,連肚臍眼、小雞子都樣樣有。我說這些是吉兆,他老先生光在那裡搖頭。大可,你也通些陰陽,給評說一回,是吉還是兇?”阮大可說:“我沒讀過什麼《周易》,說不好吉凶禍福,只是覺得這些事怪怪的,就連小丟丟,我都覺著來得怪。——瞧那雙精靈的大眼睛,骨碌碌,骨碌碌,什麼都不懂,又什麼都看透了似的。”王絕戶點點頭,說:“沒錯。這幾年我這兒也怪得很:來找我測這測那的怎麼就越來越多了呢?測的那東西也離奇。上兩天就有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畢業生,剛結婚,教我測他媳婦什麼時候和人私奔。還有個官員教我測他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你們說說,離奇不離奇?”李雪庸哼了一聲:“有病。”阮大可懶懶地說:“這世間多的是可醫之病,偏偏又有那些怪異之病,哼,無藥可醫。”
李雪庸的老爹不耐煩聽這些個,就問阮大可,最近不大照面了,是不是在家鼓搗那乾坤混沌湯?一提起乾坤混沌湯,阮大可就來勁了,說最近老有來買那藥的,須經常熬製。接著把他那湯又炫耀一回,講得神叨叨的。
魏老二半信半疑地看著阮大可:“那玩意兒真有那麼邪乎?別是也像那些小廣告似的,貼得滿世界都是,吃起來屁用不管。”阮大可說:“你拿我是蒙人的江湖遊醫呀,我可是親自試過的,真假還能不知道?自打我喝了那湯,這一年多來就——”幾個人一齊看住他,他卻笑著不說了。李雪庸的老爹急著催他:“你光笑個屁!快說說就怎麼著哇?”阮大可拿眼看看魏老二:“這不是還有一位女士嘛。”李雪庸的老爹咳了一聲:“她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五十大幾的人了,早不知道羞恥多少錢一斤了。”這老頭子早幾年沒了老伴,對守寡多年又白白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