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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外面一看,窗明几淨的,陳露說牌匾上那幾個大字挺雅,沒準兒能招來財神爺呢。阮紅兵打貨架上拿下一串鞭炮,在外面噼裡啪啦地燃放了,惹來一幫看熱鬧的小孩子和幾個過路的閒漢。這雜貨店就算開了張。幾天下來,顯得有一搭無一搭的,過路的人看了都說,這幾個男女也能掙錢,怕是財神爺昏了頭了。
看看學校要開學了,阮紅兵就馬不停蹄地購置回一大堆粉筆、笤帚、拖布、黑板擦、鐵撮子、毛巾、肥皂、圓珠筆、大大小小的本子,大都是些學校裡的用品。陳露一見,慌了:“這一大堆東西得賣到猴年馬月呀。”魏老二也怪他辦事不牢靠。阮紅兵衝她倆笑笑,說已經打聽好了,汪家堡那裡一個學校就能把這些東西包圓兒。陳露半信半疑:“不認不識的,人家憑什麼包圓兒?”阮紅兵說:“你等著好戲看吧。”陳露問:“你給人家塞紅包了?”阮紅兵滿臉的鄙夷不屑:“我?給他塞紅包?笑話!”“那你——”“我想跟他玩一回空手道。”
第二天,他打了一輛計程車,躊躇滿志地去了十里外的汪家堡,去找禿頭校長老葛。
對汪家堡學校的禿頭校長,阮紅兵早有耳聞,知道這人不大老實,滿腦袋的小辮子,搞校園建設昧些錢財呀,靠手裡那點權力逗引個女人呀,阮紅兵透過知情人摸到了禿頭的真憑實據。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一路打聽著,他敲開了那扇紅油油的大門。吱呀一聲,開門的果然是禿頭校長。問清身份,禿頭沉吟了一下。他知道小城有這麼一號,也影影綽綽地瞭解些眼前這人的行狀。於是那氣宇就軒昂著,眼神淡而且空,顯得自己與對方不在一個層次上。阮紅兵卻不怯,說有件事要辦,就隨禿頭朝屋裡走,口氣大咧咧,時不時的還稱兄道弟。進屋坐下,阮紅兵卻不說明來意。禿頭便顯出十分不耐煩,說眼下恰有一件急事要辦,就站起來,抬腿要走的樣子。阮紅兵在那沙發上把個身子穩穩地向後一仰,就說先不忙走,他這裡有緊急的事要說。禿頭說,那你三言五語吧。眼光就虛虛地覷著窗外一處什麼地方。“蔡小蓮兒這人……”阮紅兵慢悠悠地說出一個女子的名字,斜著眼看住禿頭,接著問這女子眼下怎樣了,爾後便停下來掏出一支菸,卻不點燃,只舉在嘴邊捻玩著。禿頭聽得“蔡小蓮”這名字,霍地轉過身,兩眼直看著沙發上的來人。阮紅兵馬上麻搭了眼,專心捻玩那煙。禿頭恍然像想起了什麼,就笑著說:“看我這人,有點忙事這腦子就廢了,連煙也忘了給你拿。”慌忙開啟一個小櫃子,挑來挑去挑出一盒紅塔山,拆開封口,抖抖地摳出半截兒,卻不全抽出來,笑嘻嘻遞向阮紅兵,說:“就不知你抽得慣抽不慣這。”阮紅兵把自己那支夾在耳朵丫上,矜持著拈出那隻露半截兒的紅塔山,禿頭忙擦燃打火機,拿手攏了火湊到阮紅兵嘴邊給點著了。阮紅兵深深吸一口,身子懶懶地仰在沙發靠背上,撮起嘴撥出那口濃煙來,這才愛理不理地說:“也沒什麼。有個朋友喝酒的時候跟我說起過這女子,言語當中提到你,那個朋友非要給你寫封舉報信,想寒傖寒傖你,說他上學的時候你罵過他媽。咳,其實照眼下看,你和蔡小蓮兒那點風流事按說也沒啥,這年頭有權有錢的都琢磨這個。可你乾的這行當——為人師表啊,全社會都盯著呢,上邊也查得緊吧?我一想,你跟那李雪庸是同行,李雪庸和我老爹阮大可又是至交,你說我能不管麼?當時我給那朋友說了一句話,那朋友就直給我道歉,說純屬誤會。——你猜我說的什麼?我說你要舉報的這人是我表哥,你還敢弄我表哥不成?”禿頭聽罷,哎呀一聲,顯出滿臉驚喜來,忙說:“得!不嫌棄的話,我就裝大了,當一回表哥。”就吆喝著喊來老婆子,硬逼著那一臉迷茫的扁臉女人喊了聲“表弟”。扁臉女人剛走,阮紅兵又說:“我那朋友還說你翻建校舍的時候搗騰點工程款,有三五萬吧?這也沒什麼,我已經和那朋友說了,一旦聽說誰再提這茬兒,教他給我言語一聲,我廢了他王八羔子。你放心,有你表弟在,從此天下太平。”禿頭一把抓過阮紅兵的手,使勁搖了十多下,一副千言萬語無從說起的樣子。見阮紅兵捻滅菸蒂起了身,禿頭便百般挽留,非要鬧個一醉方休。阮紅兵怕酒後失言,堅決要走。臨分手,阮紅兵不經意似的說:“我開個雜貨店,眼下要開學了,缺什麼用品儘管言語。”禿頭咳了一聲,說:“表弟看著辦就是。”兩人戀戀不捨地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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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紅兵去汪家堡送貨,淨賺兩千。回來後他甩給魏老二五百,謊說除掉本錢剛好賺一千。魏老二朝陳露直誇阮紅兵,抽出一百元給陳露,說:“拿著,乾媽不能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