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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無業遊民,平日鬥雞走狗,湊趣幫閒,生怕天下太平無事,這會兒可算盼來一場鬧劇,不管小白臉已走得沒了蹤影,仍餘興未盡,轟轟亂笑著向阮紅兵問這問那。其中幾個窮追不捨地探問白虎星的隱秘。阮紅兵一臉的喜色,邊走邊說個不住。一個閒漢扯長了脖頸,笑嘻嘻地問:“那小狐狸精究竟咋個樣?”阮紅兵賣著關子說:“頭回見著。硬是一個白虎星——邪!”閒漢的胃口被吊起來了,內中的一個試試探探地說:“兵哥,白虎星是要克男人的呀。”阮紅兵脖頸一梗:“她敢!”撥開閒漢的包圍,興興地走了。豈不知,阮大可已將這一幕真真兒地看在眼裡。
閒漢們望著阮紅兵遠去的背影,轉而更換了話題。
“阮紅兵這小子不是好鳥哇。”
“咳!那娘們兒是好鳥嗎?那是個不掛招牌的窯姐兒呀。”
“你逛過她?”
“扯淡!反正有人逛過。”
這功夫,傻哥打那邊唱唱咧咧地走過來,一眼瞥見牆角處呆立著的阮大可,呵呵地傻笑兩聲,卻並無懼色,昂著一張髒兮兮的臉,自管旁若無人地吼:“冒煙的灶坑,漏雨的房,養漢的老婆,癱巴娘!”依舊是那劈裂般的嘶啞。
阮大可聽了,眼角澀澀的,欲哭無淚。
這一天,阮大可剛睡過午覺,聽外面門響,隨後有腳步聲傳來。那腳步是猶猶豫豫的,又很熟悉。朝外看去,果然是沈秋草。細看,衣褲鞋襪清清爽爽,只臉上帶著幾分慵倦,樣子就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阮大可喊了一聲:“進來吧,你。有什麼好害羞的,又不是大閨女家。”
沈秋草進來卻一本正經地說:“我來有正經事,是買天麻丸。”阮大可看看她,問:“又頭暈?”沈秋草輕輕嘆口氣,說:“是呢。”阮大可乜斜著眼看她:“什麼時候喝你跟李雪庸的喜酒啊?”沈秋草滿懷哀怨地說:“你也信這些傳言?”阮大可說:“無風不起浪啊。”沈秋草腔調就有些沙啞了:“李雪庸人不錯,也誠心誠意的,可我這心……”阮大可直眉愣眼地說:“咱倆把喜事辦了算了,何必這麼揪心巴拉的。”沈秋草有些慌亂:“大嫂她剛剛——”阮大可不等沈秋草說完,就接過來說:“她臨死的時候跟我說了,教咱倆好好兒過日子。”
沈秋草還要再說什麼,阮大可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任憑沈秋草怎麼掙扎,也沒能避免他那一番驚天動地的折騰。聽著阮大可那久違了的呼哧呼哧的喘息,沈秋草說不出心裡是甜蜜還是辛酸。她將頭扭向一邊,閉上眼睛,做夢似的重溫著許多年前那刻骨銘心的一幕……
正在纏綿之際,忽聽外面院門響。兩人慌忙起身,沈秋草的鬢髮還是蓬亂的,阮紅兵已大咧咧地走進來。這阮紅兵是何等樣人,哪能看不出眼前的蹊蹺?便連忙擺手說:“得得,我這幾天著急上火,眼神不濟,我什麼都沒看見。”邊說邊往外退,“您兩位老人家先忙著,我這就告退。”阮大可嗓音低沉地吼了一聲:“混賬,你給我站住!”阮紅兵一臉的無辜,只好站住,朝那兩人賠笑。阮大可說:“你看沒看見的無關緊要,我倒是要告訴你,我跟你沈姨就要結婚了。”阮紅兵眨眨眼,說:“這是好事啊。不過——”阮大可馬上接過來說:“不過你老媽屍骨未寒是不是?我跟你說,咱不拘那老禮兒,再說,我這一輩子對得起你媽。”阮紅兵忙笑道:“那是,那是。”阮大可又問:“你找我又是有事吧?”阮紅兵說:“我想和魏老二合弄個雜貨店,也打算著好好兒過一回日子,可就是——”阮大可明白了,就問:“又是借錢?”阮紅兵一臉求告的樣子,朝老爹雙手抱拳,連連作揖。阮大可又問:“你真想好好兒過日子?”阮紅兵嚴肅地說:“這回是真想。”阮大可哼了一聲:“多少?”阮紅兵連忙伸出五個手指:“五千。我倆各出五千,足足的了。”阮大可從一隻匣子裡拿出錢,遞給阮紅兵,說:“我信你一回。不過我可告訴你,別再跟魏老二瞎逗,也別坑人家。”阮紅兵起誓發願地走了。
阮大可嘆口氣,對沈秋草說:“這倆貨要能幹成個事,可是邪了門兒了。”
這個魏老二,自小就有些瘋。五十年代末,她挨不了那份餓,二十啷噹歲的大閨女家,偷著跑出去,隨一個小劇團跑了三年多,跟個唱鼓書的半大老頭子攪在一起,後來隻身回到小城,瘋得更邪乎了,像點樣的男人沒人敢娶她。後來嫁給個木頭疙瘩樣的男人,沒過多少年,那男人教她給活活氣死了。鄉野之人管男人胯下那物叫作老二,她死的那男人姓魏,恰好與“喂”同音,小城閒人便送了她這個不雅的諢號。男人死後,魏老二再也沒張羅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