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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日本憲兵從街上走過,陳福慶的兒子陳正科站在路邊高喊:“日本鬼子滾回老家去!”路人立即附和:“滾回老家去……”陳正科覺得還不夠,他又撿起地上的石子投到日本憲兵的身上,往日裡凶神惡煞般的日本憲兵此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嘉禾商社的經理大島平治和副經理雄二勇夫,只有縮著身子的招架之功低著頭在人群中穿行,他們都改穿中式的夏布褂了,見狀趕緊加快了腳步。
張幼林坐著洋車在街上經過,臉上洋溢著舒心的笑容。他在榮寶齋的門口下了車,走進鋪子。
榮寶齋裡,案子上鋪著宣紙,溥心畲正在埋頭寫標語,王仁山手裡捧著一個大號硯臺研墨。張幼林走過來:“溥兄,您歇會兒,讓我來。”張幼林接過毛筆,精神抖擻地寫起來,幾個學生在旁邊等著,將寫好的標語拿出門外,李山東、徐海則給忙著給客人包紙、包筆、取顏料。
大島和雄二在榮寶齋的門口停下腳步,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王仁山皺了鮫眉頭,放下硯臺走出來。大島和雄二趕緊鞠躬,大島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王經理,鄙商社想和榮寶齋的做生意,我們的字畫低價給您,您的大大地有賺。”
“榮寶齋和貴商社從沒有過生意往來,過去如此,今天也一樣,二位請回吧。”王仁山乾脆地拒絕了。
“以前我們的被井上君脅迫,多有得罪,請王經理……”
大島還要再說什麼,王仁山懶得搭理他,他轉向鋪子裡:“山東,學校用的紙你趕緊安排送過去。”
“好嘞。”李山東在裡面答應著。
大島和雄二對視了一下,倆人又給王仁山鞠躬:“王經理,我們的告辭了,請您的考慮。”
“我不用考慮。”王仁山轉身回了鋪子。
大島、雄二垂頭喪氣地走了,剛走出沒多遠,他們發現了在人群中東張西望的宋懷仁,倆人像見了救星似的迎上去,大島搶上一步:“宋先生,我們的有發財的生意……”
宋懷仁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心領神會,他低聲說道:“找地方說去。”
大島和雄二興奮地跟著宋懷仁走了。
晚上,張幼林正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納涼,王仁山來了,用人倒茶,張幼林示意:“信遠齋的酸梅湯,給王經理來一碗。”
王仁山擺手:“別,別,還是熱茶合適。”
“給,敗敗火嘛。”
王仁山長嘆一聲,在張幼林的對面坐下:“唉!東家,宋懷仁那混賬東西,早晚得把我氣死。”
原來,宋懷仁已經答應收購嘉禾商社轉讓的字畫,張幼林思忖著:“這倆日本人也夠精明的,搶的東西帶不走,哪怕是仨瓜倆兒棗的換成現銀,也比到遣返的時候給沒收了強。”
“按說,現在收購這批字畫兒是筆好買賣。”王仁山多少有些猶豫。
張幼林搖頭:“還是不跟日本人摻和的好,咱八年都熬過來了,別為了這點兒事兒再說不清楚。”
王仁山站起身:“可惜啦,盛事古董亂世金,將來局面穩定了這批字畫兒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宋懷仁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你警告他,這事兒沒商量堅決不行。”
可是,宋懷仁並沒有聽從張幼林的警告,幾天以後的一個清早,街上還沒什麼人,宋懷仁跟著嘉禾商社的送貨車悄悄地來到了榮寶齋,他敲開了鋪子的大門,招呼著:“大夥兒都出來,跟著往裡搬。”
夥計們還沒出來,倒是驚動丁對面慧遠閣裡的陳正科和錢席才,他倆隔著窗戶向外張望,錢席才覺得蹊蹺:“榮寶齋不是從來都不跟日本人做生意嗎,今兒個怎麼了?”
“嗨,撿便宜唄,這會兒收日本人的東西還不是幹賺?”
“掌櫃的,那咱們也……”
沒容錢席才說完,陳正科趕緊打斷了他:“這個洋落兒可不是好撿的,別瞎摻和。”
李山東看著這車字畫也覺得不對勁,他藉故離開了,趕緊去報告了經理和東家。
等王仁山趕到的時候,榮寶齋後院北屋的桌子上已經散堆起小山似的字畫,宋懷仁獻寶似的展開一幅湊到王仁山跟前:“你瞧瞧,就這一幅就值了。”
王仁山臉色鐵青:“我說老宋,東家再三交待,榮寶齋不能跟日本人做生意,你怎麼就是不聽?”
宋懷仁賭氣地把卷軸捲上:“王經理,咱是生意人,榮寶齋就是因為聽東家的不跟日本人合作,幹挺了八年,老底兒都快賠光了,他東家最不濟還能有鋪子頂著,大不了把鋪子賣了,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