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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李氏發覺上了當,擰了兒子耳朵一下:“你少跟我裝蒜,你說你,長這麼大了,除了氣我,你還有什麼能耐?反正我跟你說了,何小姐那兒你自己看著辦,把人家氣成這樣,你總要賠個不是吧?”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她家,向她道歉,這總成了吧?”
“這還差不多,你給我記住!我們張家是懂規矩的人家,向來是……”
“媽,我記住啦,勞駕您了,能不能幫我把蛐蛐罐兒拿來?”張幼林最煩母親的這些陳詞濫調,趕緊把話岔開。
這一天,張幼林表面上還是嘻嘻哈哈,但內心的傷痛卻一直折磨著他,直到午夜過後才在淚水的陪伴中蒙朧睡去。
用人進來通報的時候,何佳碧的父親、順源祥米店的東家何啟瑞正在書房裡對著賬簿打算盤。何啟瑞五十來歲,身穿黑緞子面的長衫,頭戴一頂瓜皮小帽,面龐清癯,不過,氣質倒很儒雅,一望便知此人飽讀詩書,與其說像個米店東家,不如說更像個教書先生,屬於張幼林不喜歡的那類人。
“榮寶齋的張少爺來訪?”何啟瑞思忖著,“我們和榮寶齋素無往來啊。”
用人給何啟瑞續上茶:“張少爺說,他是來拜訪二小姐的。”
何啟瑞馬上警覺起來:“哦,那我倒要見見了,請他到客廳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到。”收拾賬簿的當口,何啟瑞想起了一些關於這位張少爺的傳聞,不由得眉頭緊皺。
客廳裡,張幼林見何啟瑞進來,連忙站起身,規規矩矩地給他鞠躬:“伯父好,晚輩張幼林冒昧打擾了。”
“張少爺不要客氣,你請坐,”何啟瑞在張幼林對面坐下,“榮寶齋可是四九城聞名啊。”
“我還在北洋師範讀書,目前沒有正式參與店裡的經營。”
何啟瑞審視著張幼林:“我們兩家,一個賣文房四寶,一個賣米,入的行不一樣啊,張少爺今天來,不知有何見教?”
張幼林微微一笑:“伯父,我是來找二小姐的,她在家嗎?”
“張少爺找我家二小姐有什麼事嗎?”何啟瑞的表情嚴肅起來。
見何啟瑞這副樣子,張幼林有些語塞,他避開了何啟瑞的目光:“也沒……沒什麼事兒,不過是隨便聊聊罷了。”
沉默片刻,何啟瑞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張少爺剛才說,您在北洋師範讀書?”
張幼林點頭:“是。”
“難怪呢,北洋師範是新式學堂,張少爺受的是洋派教育,可我們何家卻是個老派人家,一切都要合乎‘禮’,比方說,何家的小姐在出閣之前,絕對不能和男子有何交往,如有必要,也是在父母的監護之下進行,這一點還請張少爺諒解。”
“哦,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見何小姐,您這個當父親的必須在一旁看著?”
“是這樣,這是我們何家的規矩。”
張幼林站起身:“那就算了,雖然我和何小姐之間沒有什麼秘密,但一想到旁邊總有個人看著,我就渾身彆扭。”
何啟瑞也站起來:“張少爺不再坐會兒了?如果有什麼話告訴二小姐,我可以轉達。”
“沒有,沒有,”張幼林使勁搖頭,“何小姐有這麼好的家教,恐怕也不用我再告訴她什麼了,伯父,您不用告訴她我來過,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晚輩告辭了。”張幼林給何啟瑞又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何佳碧一聽說張幼林來了,心就亂了,她在閨房裡坐臥不安,一會兒拿起書來看兩眼,一會兒又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環兒推門進來,何佳碧馬上放下書迎上去:“怎麼樣了?”
“張少爺已經走了,老爺也回書房了。”
“走了?”何佳碧大失所望,“環兒,他怎麼就走了?他還沒見到我嘛。”
環兒向外瞥了一眼:“誰知道老爺跟他說了些什麼,可能又是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為’之類的話。”
何佳碧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張少爺最聽不得這些,他這一走可能再也不會來了,怎麼辦呢?環兒,快幫我想個主意!”
環兒遞過手帕:“別急呀小姐,反正老爺也回書房了,我讓老王趕快備車,咱們追張少爺去。”
何佳碧猶豫著:“這……合適嗎?張少爺會不會覺得我輕浮……”
“他要這麼想,那可真是不識抬舉了,這種人還要他幹什麼?”
何佳碧轉念一想:“這倒也是,環兒,咱們追張少爺去,我豁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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