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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僅是尼卡和帕圖利亞了,而是開槍射擊的整個城市。“兩個誠實的好孩子,”她想道,“正因為是好孩子,所以才開槍。”
聽說可能要向街壘射擊,而且她們的房子有危險。但這個時候再考慮搬到莫斯科另一個區的熟人家裡去已經太遲了,因為這個區已然被包圍。只能在這包圍圈附近找個角落,於是她們想起了“黑山”旅館。
原來最先想到這裡的並不只是她們。旅館已經住滿了人,同她們處境相同的人還有很多。只是因為她們算是老主顧,所以才答應把她們安頓在被眼間裡。
皮箱太惹眼,於是她們把最必需的東西包成了三個包袱,一天天拖延搬入旅館的日期。
由於作坊裡充滿古樸的風習,所以儘管外面鬧罷工,工人直到這一天仍繼續幹活。但在那一個寒冷而又沉悶的傍晚,外面有人按鈴。進來的人指責了一番。大家要求店主到大門口去。法伊娜·西蘭季耶夫娜到前廳去平息來人的火氣。“姑娘們,到這兒來!”不一會她把女工們都招呼到那裡,把她們一個個地介紹給進來的人。那人熱情而笨拙地和每個人握手問候,同費季索娃講妥了什麼事之後便走了。
女工們回到大廳後,開始圍披肩,一個個把手舉過頭,伸進瘦小的皮大衣袖子。
“出了什麼事?”阿馬利啞·卡爾洛夫娜急忙趕過來問道。
“把我們攆走了,太太,我們罷工了。”
“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們?”吉沙爾太大哭了出來。
“阿馬利妞·卡爾洛夫娜,您別難過。我們對您沒有惡意,而是非常感激您。問題不在於您,也不在於我們。如今大家都這樣做,全世界都這樣。能有什麼法子反對呢?”
她們都走了,連奧莉啞·傑明娜和法伊娜·西蘭季耶夫娜也走了。後者在告別的時候悄聲對店主說,為了東家和作坊的利益只好裝出罷工的樣子。但店主並未平靜下來。
“多麼忘恩負義!真想不到,把她們看錯了!就拿那個姑娘說吧,在她身上我操了多少心啊!好吧,就算她還是個孩子,可是還有那個老妖婆呢!”
“您應該明白,媽媽,她們不能對我們例外。”拉拉安慰著她。“誰對咱們都沒有惡意,恰恰相反。現在周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人的權利,為了保護弱者,為了女人和孩子們的幸福。是的,真是這樣,您不用不相信地搖頭。總有一天,這會對我和對您都有好處”
可是母親一點也聽不明白。“每回都這樣,”她啜泣著說,“本來心裡就亂糟糟的,你還說這種話,讓人聽了只能驚訝得瞪眼。都騎到我的頭上拉屎來了,你還說對我有好處。不對,準是我老糊塗了。”
羅佳仍然在武備學堂。空落落的樓房裡只剩下拉拉和母親了。沒有燈光的街道和房屋都用空洞的眼睛相互凝望著。
“到旅館去吧,媽媽,趁現在天還沒黑。您聽見沒有,媽媽?馬上走吧。”
“菲拉特,菲拉特。”她們喊來了看門人。“菲拉特,送我們,親愛的,到‘黑山’旅店去。”
“是,太太。”
“拿上包袱。還有,菲拉特,這陣子就請你在這兒照看著。別忘了給基里爾·莫傑斯托維奇這隻鳥兒喂水、添食。東西都鎖上。還有,請常到我們那兒看看。”
“是,太太。”
“謝謝,菲拉特。基督保佑你。怎麼樣,要分手了,一起坐一會兒吧,願上帝保佑。”
她們來到街上,就像大病初癒一樣,一下子適應不了新鮮的空氣。凜冽澄澈的空間把圓潤的、彷彿經過車床加工的光滑的聲音輕輕地散向四方。炮聲和槍聲砰砰響,像要把遠方炸成一堆廢墟。
不管菲拉特如何說服拉拉和阿馬利她·卡爾洛夫娜,要她們相信真的在放槍,她們仍然認為放的不過是空槍。
“菲拉特,你真傻。想想看,根本見不到放論的人,怎麼會不是空槍呢。照你說誰在開槍,莫非是聖靈不成?當然是放空槍。”
在一個十字路口,巡邏隊把她們攔住了。獰笑著的哥薩克對她們進行搜查,放肆地對她們從頭到腳瞅來瞅去。他們的繫帶的無簷帽膘悍地拉到耳朵上,一個個好像都只有一隻眼睛。
“真太好了!”拉拉想道,她們和城裡其他地方隔絕的這段時間,可以不再見到科馬羅夫斯基了。因為母親的關係,她不能和他斷絕來往。她不能夠說:媽媽,別接待他。那一切就都公開了。說了又怎麼樣呢?為什麼伯說呢?啊,上帝,讓一切都完蛋吧,只要這事能了結。上帝啊上帝!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