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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友誼與親情的罪,這些罪業是人在社會中沉淪以後無意中造成的。
“震盪教”的美是在於他們懂得,沉淪的罪業是可以用狂熱的舞蹈來抖掉的,當熱
情之舞過後就得到了生命的安慰,有勇氣再面對新的生活。
他們的層次是認為人的罪不是從內心中來的,而是像灰塵、像汙垢,它附著在身上,
是可以用人的力量消除和抖落的。
震盪教的教義使我想起印度的一個寓言:
有一個人觸怒了一頭大象,被大象追趕,跑著跑著,不幸卻落入一口枯井,井下有
一隻猛虎正在等候著掉進來的獵物,幸而在井上有一條枯藤,那人就緊緊抓住枯藤。
可怕的是,枯藤上頭又有兩隻老鼠在啃噬著,那個人落在井中抓著枯藤,井外有大
象,井底有老虎,藤上又有兩隻老鼠隨時會咬斷枯藤,真是進退不得,險惡無比。
印度人用這個寓言來比喻生命。大象是生前的罪業,一直追趕著我們;老虎是死亡
的深淵,隨時在盡頭處窺視;那一條枯藤則象徵人的本生,黑白老鼠是歲月啃噬著生命;
黑老鼠是黑夜;白老鼠是白天。
這一則寓言是我多年前讀到的,卻一直無法忘懷,一直警醒著:人生真是非常的急
促與險阻,絲毫大意不得。每次遇到生活與情感的波折時,總把自己設想成是抓著生命
枯藤的人,稍一鬆手,可能就墜入了萬劫不能復的深淵。由於這樣的警醒,使我時時保
持著一絲清明的奮力,也因此不易被外來的事物擊倒。
但是如果在井中抓著桔藤,或者用急速的震盪能抖盡生命的沉淪,我寧可選擇後者。
生命的道路上不免會有罪業,倘若我們能用熱與力的震盪來對付它,我想任何苦難,都
是很容易就過去的。
真有過“震盪教”嗎?如果真有,就讓我做一個精神上的震盪教徒,用不斷的舞動
和顫抖,來期待更好的明天。
——一九八一年九月九日
時間之旅
在李維的大學畢業典禮上,一名神秘的老婦人送給李維一隻金錶,並對他說:“我
在等著你。”便自人群中消失,經過多方查訪,李維找到該老婦的住處,老婦卻已在他
畢業典禮當晚逝世。
八年後(一九七九年),李維成為劇作家,有一天他前往一座老式的旅館度假,在
大廳裡,他看到一張攝於一九一二年的女明星肖像。李維查詢之下,才知道這位六十年
前如花似玉的美女,竟然是八年前送他金錶的神秘老婦人。
為了實踐八年前“我在等著你”的誓約,李維用自我的意志催眠,終於回到一九一
二年與年輕時代的珍西摩兒發生一段纏綿徘惻的愛情,超越了六十年的時空,愛情隨著
時空的轉換散發出震懾人的光芒。
結局是,李維無意間從衣袋中掏出一枚一九七九年的銀幣,時光即刻向前飛馳六十
年,風流雲散,一場以真愛來超越時空的悲劇終於落幕。
這一段故事是電影《似曾相識》(Somewhere in Time)的本事,情節單純動人,
但是其中卻有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就是“愛情”與“時間”的問題,故事一開始幾乎
是肯定“真愛”可以超越“時間”的限制,讓觀眾產生了期待;結局卻是,真愛終於敵
不過時間的流逝,留下了一個動人心魄的悲劇。
“愛情是可以突破時間而不朽的嗎?”這是千古以來哲學家和文學家的大疑問,可
是在歷史中卻沒有留下確切的解答。我們每個人順手拈來,幾乎都可以找到超越時空之
流的愛情故事,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曹雪芹筆下的賈寶玉與林黛玉,
小仲馬筆下的亞芒與瑪格麗特,沈三白筆下的芸娘,歌德筆下的夏綠蒂,甚至民間傳說
裡的白娘娘和許仙、梁山伯與祝英臺……可以說是熙熙攘攘,俯拾即是。
問題是,這些從古破空而來的不朽情愛,幾乎展現了兩種面目,一種是悲劇的面目,
是迷人的,也是悲悽的;一種是想像的面目,是空幻的,也是絕俗的。人世間的愛情是
不是這樣?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我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