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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鹹淡的分別,這超越並不是沒有味覺,而是真能品味鹹菜的好滋味與開水的真清涼。
生命裡的幸福是甜的,甜有甜的滋味。
情愛中的離別是鹹的,成有成的滋味。
生活的平常是淡的,淡也有淡的滋味。
我對年輕人說:“在人生裡,我們只能隨遇而安,來什麼品味什麼,有時候是沒有
能力選擇的。就像我昨天在一個朋友家喝的茶真好,今天雖不能再喝那麼好的茶,但只
要有茶喝就很好了。如果連茶也沒有,喝開水也是很好的事呀!”
有風格的小偷
走過一家羊肉爐店的門口,突然有一箇中年人的聲音熱情的叫住我。
回頭一看,是一位完全陌生的中年人,我以為是一般的讀者,打了招呼之後,正要
繼續往前走。
沒想到中年人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臂,說:“林先生一定不記得我了。”
我尷尬的說:“很對不起,真的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中年人說起二十年前我們會面的情景,當時我在一家報館擔任記者,跑社會新聞。
有一天,到固定跑線的分局去,他們正抓到一個小偷,這個小偷手法高明,自己偷過的
次數也記不得了。據警方說法,他犯的案件可能上千件,但是他才第一次被捉到。
有一些被偷的人家,經過幾星期才發現家中失竊,也可見小偷的手法多麼細膩了。
我聽完警察的敘述,不禁對那小偷生起一點敬意,因為在這混亂的社會,像他這麼
細膩專業的小偷也是很罕見的。
當時,那小偷還很年輕,長相斯文、目光銳利,他自己拍著胸脯對警察說:“大丈
夫敢做敢當,凡是我做的我都承認。”
警方拿出一疊失竊案的照片給他指認,有幾張他一看就說:“這是我做的,這正是
我的風格。”
有一些屋子被翻得凌亂的照片,他看了一眼就說:“這不是我做的,我的手法沒有
這麼粗。”
二十年前,我剛當記者不久,面對了一個手法細膩、講求風格的小偷,竟自百感交
集。回來以後寫了一篇特稿,忍不住感慨:“像心思如此細密、手法這麼靈巧、風格這
樣突出的小偷,又是這麼斯文有氣魄,如果不作小偷,做任何一行都會有成就吧!”
從時光裡跌回來,那個小偷正是我眼前的羊肉爐老闆。
他很誠摯的對我說:“林先生寫的那篇特稿打破了我的盲點,使我想眼:為什麼除
了作小偷,我沒有想過做正當的事呢?在監獄蹲了幾年,出來開了羊肉爐的小店,現在
已經有幾家分店了,林先生,哪一天來給我請客吃羊肉呀!”
我們在人群熙攘的銜頭握手道別,連我自己都感動了起來,沒想到二十年前無心寫
的一篇報導,竟使一個青年走向光明的所在。這使我對記者和作家的工作有了更深一層
的思考,我們寫的每一個字都是人格與風格的延伸,正如一個小偷偷東西的手法,也是
他人格與風格的延伸,因此,每一次面對稿紙怎麼能不莊嚴戒慎呢?
現在由我來為這個改邪歸正的小偷寫一個結局:
“像心思如此細密、手法這麼靈巧、風格這樣突出的小偷,又是這麼斯文有氣魄,
現在改行賣羊肉爐,他做的羊肉爐一定是非常好吃的!”
早覺
我在不知不覺間就參加了早覺會。
在住家附近有臺北的四獸山,近幾個月時常清晨去攀爬,認識一些早覺會的人,他
們說:“林先生這麼早起,也算是我們早覺會的人了。”
我就這樣參加了早覺會。
像我這樣的年紀參加早覺會是有一點尷尬,因為“早覺會”的成員大多數是老人和
婦女,不是早已退休,就是在家中無事,才有時間把一天最好的時光花在山上。
我既不老不少,又是個忙人,在“早覺會”中是個異數。
不知道“早覺”這兩個字是怎麼來的,意思可能是“早睡早醒”的人。那麼,是不
是所有早睡早醒的人都可以說是“早覺”呢?
在我們這個社會,有很多人早睡早起,但是他們是為了謀求更大的權力、獨攬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