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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昏暗、陰森的方形房間把我們一個一個地隔了開來,在我們品足了孤獨之後,又來取我們的性命。
“這個房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第一個房間裡的人曾這樣控訴過,這聲控訴在我的大腦裡久久不曾離去。而且我感到這些牢固、封閉的房間不僅把我們的身體關到了這裡,還有深層的含義。似乎把比身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關了進來,例如人生,例如靈魂,把我們一個個孤立開來,剝奪了我們的光和熱。這些房間就像一座靈魂的牢房。它們讓我們體會到了未曾看過、未曾體驗過的真正的孤獨,還告訴我們我們已經沒有未來,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姐姐抱著膝蓋蜷縮著身體躲在角落裡抽抽嗒嗒地哭著,或許在我們出生以前很早的時候、在人類歷史誕生以前,人類最原始的樣子可能就是這樣吧。在陰暗、潮溼的箱子裡哭泣著,就像姐姐現在這樣。
我扳著指頭算了算,我跟姐姐被殺應該是關到這裡之後的第六天,也就是星期四的下午六點。
第四天 星期二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溝裡的紅色終於消失了。在那之前水面上浮著肥皂泡,從我們的面前漂了過去。可能有人在打掃上游的房間吧,殺人則肯定會流血,那個人肯定在清理殺人後的現場。
姐姐的手錶指標顯示現在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我們被關到這裡的第四天——星期二到來了。
我潛入溝裡,準備去上游的第一個房間。
中途經過的兩個房間裡的人都讓我解釋溝裡流過去的東西,不過我只是回答了句“以後再解釋”就急忙趕往第一個房間了。
直到昨天一直都在房間裡的那個女人果然消失了,房間裡好像被沖洗了一遍,顯得特別乾淨。跟我想的一樣,肯定有人打掃過了。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肯定是把我們關到這裡的人。
姐姐在房間裡發現的長髮果然是在我們被關到這裡之前、在那個房間裡被殺的女人的頭髮。在那個人打掃房間的時候,碰巧有一根掉在了角落裡,所以才沒被肥皂水沖走。
把我們帶到這裡再殺掉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沒有人看過他到底長什麼樣。偶爾會在門外邊響起的腳步聲應該就是那個人發出的。
那個人每天都會在一個房間裡殺一個人,他似乎很享受把一個人關六天,然後再殺掉、肢解。
我們都沒看過那個人,連他的聲音都沒聽到過。但那個人確實存在,並在我們的門外走來走去。他每天都給我們送來麵包、水還有死亡。是這個人設計了這七個房間、然後依次把裡面的人殺掉的規則嗎?
可能是由於沒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吧,我感到沒來由地噁心。我和姐姐會被那個人殺死嗎?只有在被殺之前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樣子。
從這一點上講,那個人就是死神。我和姐姐,還有其他人,都被關進了他設計的絕對規則裡,註定要被判處死刑。
我到了第二個房間,把姐姐昨天的想法告訴了那個正在這個房間裡度過自己的第六天的長髮女人。這個女人並沒有說姐姐的猜測是胡說八道,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從上游漂過來的屍體了,也就是第一個房間裡的女人的屍體。而且似乎她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再也出不去了,聽到我的話之後,她只是沉默不語,跟姐姐一樣。
“待會我再回來。”
我說完這個就去了第三個房間,在那裡說了同樣的話。
第三個房間裡的女人明天將被殺掉。在這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將在這裡關多久、自己以後會怎麼樣,但現在這一切都變得明確了,自己已經註定明天被殺死。
第三個房間裡的女人捂著嘴,簌簌地掉著眼淚。
我不知道究竟是知道自己被殺的時間好、還是不知道的好,或許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看著眼前漂過的屍體,然後在不安中度過時光,在某一天突然一個不認識的人開啟門、然後把自己殺死,這樣可能更好。
看著眼前哭泣的女人,我想到了第七個房間裡那個憔悴不堪的女人。大家的表情都會變得跟她一樣。
絕望。已經被關在這個混凝土房間好幾天了,沒有人會認為這是某個人玩的遊戲,所有人都意識到死亡即將到來,即使不願意接受,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第七個房間裡的那個女人肯定是每天看著不認識的人的屍體碎片從自己面前漂過,然後想著下一次可能就輪到自己了。我想到她那膽怯的表情,心開始痛起來。
我又到第二個、第三個房間說了一遍情況,然後是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