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龍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損的隱居生活。在動亂的年代裡,這是被眾多知識分子普遍運用的良方。只有放慢生活的節奏,才能掩飾內心的恐懼與張皇,讓眼前突如其來的兵變事件在歷史的長空裡成為一滴汙水。而王維要避開這滴汙水,去尋找更為廣闊的山川。他開始悉心感受天地自然,感受與功名無關的風花雪月,建立如詩如畫的天籟意境,調適和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這樣的文人選擇,迫於無奈,儘管不可頌,但仍然是可取的。
有事上朝,無事在家。彈琴,寫詩,作畫,品茗,坐小舟,看夜景,聽晨鐘暮鼓,王維雖然在朝廷任尚書右丞一職,但內心的自由與安靜,使他變得進退有餘。人生的禪機,被他時時捕捉,師法自然,圓融萬物,建立了適合自己的文化風格,怎一個妙字了得。
反觀王維的家庭,亦是淡淡清煙,積雨空林,藏匿著一代才子的拳拳真情。十七歲的王維在京城長安,適逢重陽佳節,“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這樣的思念親人的句子,一吟而出,成為千百年來遊子思親的心聲。王維是個孝子,他母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儘管王維名動文壇,聲名顯赫,仍然跟隨母親長年吃齋,清茶淡飯,承歡膝下。母親病故,他悲傷不已,以至於“柴毀骨立,殆不勝喪”。王維的作品裡,鮮見謳歌母親的文字,不過,王維後來的研佛,不能不說是受了家庭,尤其是母親的重要影響。晚年的王維,長齋奉佛,誦禪讀經,將母親的家訓教導繼承下來,可謂至孝。
三十多歲時,王維不幸喪偶。按說,正值人生最好的年華,以他的名望,完全可以再娶,甚至可以像好友崔顥那樣三番五次地續絃。然王維心中的情緣已盡,最終竟然是“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絕塵累”。那首原本寫給樂師李龜年的《相思》,“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或許是對亡妻的最好慰藉吧?愛情如花,有些人呵花一生,有些人護花一時,王維這樣的做法,在開放的唐朝,一定會被有些人認定是不合時宜的,才子哪能不風流?王維的愛情,是悲苦的,在痛失愛侶的隨後的歲月裡,他獨身一人,長夜漫漫,相思如水。
還令許多有錢人想不通的是,王維曾多次向皇帝上表,請求獻出自己的田地,甚至提出將自己最鍾愛的輞川山居,施作僧寺,作為賙濟窮苦、佈施粥飯之用。
吾於天才得李太白,於地才得杜子美,於人才得王摩詰。太白以氣韻勝,子美以格律勝,摩詰以理趣勝。太白千秋逸調,子美一代規模,摩詰精大雄氏之學。
——徐增《而庵詩話》
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維是人才,此語甚妙。盛唐文采,光照千載,然王維的人品最令人欽佩。這個集高官、詩人、畫家、樂師、孝子、賢夫、隱士、禪者於一身的人,傾其一生,修身自省,以一顆平常之心幽然自處。我愛王維的詩,更仰慕他的人品。
▲虹橋▲書吧▲BOOK。▲
第45節:李白: 醉裡乾坤大(1)
李白:醉裡乾坤大
有唐一代,數百年間,詩家遍出,厚厚一本《全唐詩》,儼然一座百花園,令人目不暇接,然而李白便是其中的一個。因為他的酒與文,夜讀李翰林,彷彿見他置身酒樓,常醉常飲。他的許多詩篇裡,也浸潤著一股濃郁的酒香之氣,千百年來,揮之不去。
酒是情緒化的物品。人生兩種心境,無非悲喜。高興時人們常常會用某種方式來慶賀,最多的、最為常見的便是請客喝酒。失意時,也要透過什麼來發洩一下——喝!且要一醉方休。汪曾祺先生寫過:“我的家鄉高郵是水鄉,我是在水邊長大的,耳目之所接,無非是水。”對於李白而言,耳目之所接,無非是他的詩和他的酒。
李白好酒,世人皆知。在他現存的千首詩中,約有六分之一的詩歌都提到了酒。酒在其詩文中佔如此比重,可謂人不離酒,詩不離酒。對於才華橫溢的李白來說,無論在旅行途中,抑或身居廟堂之上,須臾不可缺酒。他在《贈內》中對自己的妻子說,“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可以想見,酒是李白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喜歡酒,就像墜入情網的人,沒有理由地痴迷其中。有了酒,李白就有了靈感,就有了點石成金的神來之筆,就有了電光火石般的嘯傲之作: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