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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一個人。
——鋼琴聲很小,聽不出來彈的是什麼曲子。
——不是常有這種事嗎?知道太多的人被滅口,不是常發生的事嗎?
我不由得看了一下門閂,在寂靜中豎耳聆聽。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物,不過,如果兇手真是“住在這個房子裡的第六個人”,那麼,他(或是她)的殺人動機只可能是發狂,否則他根本沒有理由連續殺死突然來訪的三個客人。他那麼在意於“雨的模仿殺人”,也是因為發狂所致……
由此,我推論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北原白秋的《雨》不只三段,還有後續歌詞。
下雨了,下雨了。
人形都躺下了,雨還下不停。
香和煙火都燒盡了。
這是《雨》的第四段歌詞,而最後的第五段是——
下雨了,下雨了。
白天也下,晚上也下。
下雨了,下雨了。
兇手還會配合剩下的兩段歌詞,再殺死兩個人嗎?“不可能吧!”我低聲喃哺說著,緩緩地從椅子站起來。拿起排列著打了×的14個人的名字的信紙,走向床鋪。
現在時間是凌晨12:30,我拿著信紙,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
我做出了我自己的結論——兇手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裡的第六個人。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結論的可信度有多少。
我想起槍中在沙龍對的場小姐說的話——“兇手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房子裡犯案?”——這是案件的重要關鍵。他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側身躺著,再看一次剛才的筆記。難道我的排除法有錯?
聽槍中的語氣,好像不認為動機只是單純的“發狂”。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發現了什麼?
我盯著信紙看,突然發現了一件奇妙的事。怎麼會這樣?我眨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並排的文字,撐起上半身,再度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真的是……”
我的確沒看錯,可是,這又怎麼樣呢?說不定只是單純的偶然,根本不具任何意義。我沒再多想,把信紙丟在床頭櫃上,又躺回床上。
14
在朦朧睡意中,我聽到歌曲。
在緊繃的空氣中,斷斷續續刻畫出一個一個音符般的聲響,音色清澈悲慼——是音樂盒的聲音。演奏的曲子是令人懷念的童謠,在很久以前——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聽過。不知道是在小學音樂課時學過,還是曾經聽母親唱過。
我動了一下嘴巴,想配合旋律哼唱那首歌,可是,我很快閉上了嘴巴。我猶豫、困惑、不解,因為合不上音調,不管我怎麼唱,都無法唱出歌來。奇怪,太奇怪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音樂盒的音色,逐漸改變;演奏的曲子也開始變形。那個音樂聲夾雜在尖銳高亢的風聲中,傳入我耳中,我猛地張開眼睛。
我發現自己仰躺在床上,居然連毯子都沒蓋就睡著了。房間裡的燈還亮著,我看看手錶,時間是即將凌晨2點。我是這樣躺著想事情時,不知不覺睡著了。
窗外傳來銳利的風聲,我想暴風雪應該還是很劇烈吧。我緩緩起身,覺得頭腦像蒙上濃霧般茫然,大概是睡姿不好,有點噁心頭痛。我撐起身子,兩手壓著太陽穴。此時,我又聽到夾雜在風聲中的微微音樂聲。
我全身僵硬。
那是小型鋼琴——禮拜堂那架鋼琴,現在有人在彈奏著。究竟是誰?是的場小姐嗎?這個時間,她在禮拜堂彈鋼琴?
鋼琴彈的是我曾聽過的歌,雖然被風聲截成片片斷斷,我還是聽得出來,那憂鬱的旋律是舒伯特的《死與少女》。
我合攏對襟毛衣前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在那個旋律的吸引下,直直往門走去。身體會毫不猶豫地採取這種行動,可能是因為還有幾分意識殘留在朦朧的睡意中,我拉開門閂,走到黑暗的走廊。可能是建築物構造的影響吧,鋼琴的聲音變得更微弱——微弱到似有似無。
我把右手貼在牆壁上,踩著地毯前進。走廊的空氣非常冰冷,每走一步,體溫好像就跟著下降一度。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想到要叫醒隔壁的槍中。看來,我的意識果然還沒完全清醒。明知這是很危險的行為,我還是打算獨自走向禮拜堂。
就在我走到盡頭左轉,正要開啟通往樓梯平臺的雙開門時,背後突然有人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叫住我。
“鈴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