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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合規則!明明冰鰭沒有輸掉,再次丟下手絹,繼續被追逐的還應該是這個人!
彷彿突然被什麼猛刺了一下似的,冰鰭突然皺著眉頭捂住了肩膀,“怎麼又是這麼多?”我走過去敲打冰鰭的肩膀,趕走不知什麼時候又聚集過來的小精魅,可是在這些傢伙慌亂逃散殆盡的那一刻,我的身體不受控制似的僵住了,為什麼剛剛一直沒看見呢?就是它在吸引精魅們吧——像被折斷的白色羽翼般的東西依附在冰鰭肩背處,和在我夢境中墜落的白鳥一模一樣!來不及多想,我順手把它拍落在地,冰鰭揉肩膀的動作停止了:“奇怪,不痛了?”彎腰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白色東西的一瞬間,表情從他臉上退去:“夜光杯……”
在冰鰭指間的,正是夜光杯白得耀眼的落花!一切漸漸連成線了,迷失的我找到了回憶的入口——夢裡深綠的夜色是夜光杯那不透明的深邃樹冠吧,漫天墜落的,不是白色羽翼的小鳥,而是……夜光杯碩大的落花!從安家回來的那一天,我身邊也紛飛這這樣的花雪,像被什麼迷住似的,童年的我正拿著毛筆學了浩行的樣子在落滿一地的茶花瓣上習字,可是幼小的我並沒有發現,在我筆下的那根本不是什麼花瓣,而是熟睡的冰鰭的臉啊!
冰鰭離魂並不是因為午睡的關係,而是夜光杯要完成它的“遊戲”!那個誘出小孩子魂魄偷走他身體的遊戲!而借我的手畫黑冰鰭的臉,就好像在不知情的小孩子背後投下手絹一樣,只是這夜光杯控制的遊戲中的一環!
“是夜光杯……”密佈的墨綠濃雲被撥開了,我慢慢的扶住額頭,“我想起來了,你睡著不醒的時候爺爺發火了,可爺爺並不是在罵我……而是在大聲喊:回去,夜光杯!”
——我們之所以至今都會抗拒去安家,覺得他家那麼可怕,是因為爺爺告誡我們:夜光杯,是會捉走小孩子的樹!
“那是什麼?”一瞬間我看見似乎有淡淡的墨色隱隱的浮現在柔膩的花瓣上,不像是染上了汙跡,反而好像是人故意寫上去似的,從冰鰭手裡拿過花朵,我努力的辨認著花瓣上已經褪了色的字跡,卻在一瞬間失去了表情:“救救我……”
夜光杯的花瓣上那稚氣卻已經有章有法的字跡,分明寫著“救救我”!那絕不是寫得一手純熟流麗的好字的浩行的手筆,它應該是雖然年幼,但卻一直在接受訓練的小孩子字跡!如果沒猜錯,那是浩幸的求救訊號,因為冰鰭剛剛感到疼痛的那隻手,就是他曾經牽過浩幸的手啊!
我握緊胸口的衣服,語調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恢復平靜:“我剛剛,看見浩幸躲在夜光杯樹下唱丟手絹的兒歌的,可是一轉眼他就帶著你從我們背後出現了,難道……他已經被夜光杯捉走了……”
“難怪浩行的態度變得那麼奇怪,看來他已經覺察到了。”冰鰭慢慢的握緊了拳頭,“這次是對浩幸下手嗎……這妖怪!”
妖怪嗎?沒錯的,夜光杯就是妖怪啊!為什麼聽見這句話的我,心裡會有著異樣的動搖呢……
一天兩次去安家在以前根本不可能的事,但現在我和冰鰭連門也沒叫就跑進了那寬闊的天井,剛進門冰鰭就難以忍受似的遮住了耳朵,他遺傳了祖父的能力可以聽見彼岸無形者的聲音,所以此刻一定聽見了什麼,我連忙靜下心側耳傾聽,傳入我耳中的是丁丁的伐木聲,還有……幾乎難以分辨的……微弱的慘叫,那是浩幸的叫聲!
“浩行要砍掉夜光杯!”艱難的扶著額頭,冰鰭站直身體,“得快點去阻止他!”
從近乎失控的浩行手裡搶下斧頭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在看見樹身的劈痕裡流出鮮紅液體的時候,浩行彷彿失去了全部力量一樣,任斧頭頹然的掉落在石板地面上。一瞬間的失神後,他慌忙去遮擋從夜光杯體內流出的詭異液體。
這徒勞的努力很快就被放棄了,無處可去的浩行的手弄髒了冰鰭的衣襟:“為什麼你們不幫我,我已經在求救了啊!我不知道向誰求救,誰也不會相信我的話!我只能想到你們,可是你們為什麼無動於衷!”那時,他是在求救嗎?不肯接過竹箱,帶我來到後院,一再挽留我和冰鰭,原來是他在拼命傳達求救的訊號!為什麼,為什麼那時我們都沒有發現呢?
“你冷靜一點!”冰鰭拉開浩行的手,“可能你聽不見,慘叫的是浩幸啊!他還沒有消失,現在夜光杯和浩幸是一體的,砍掉它只會害死浩幸!”
“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啊!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浩幸回來!”浩行慢慢的遮住了面孔:“究竟發生了什麼……浩幸睡了一覺起來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