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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人流像飛蛾撲火一樣不斷前湧,但那高潔的幻之街排拒著想要接近的死靈,無數暗影像泡沫一樣消失在金色光暈的邊緣。明知也許是徒勞,我還是趕在冰鰭的靈體前面靠近十字街口,輕觸那薄膜般的奇妙光暈,光波像被風吹動的帳幔一樣微微鼓盪,留在我指尖的卻只有殘照般淡薄的溫暖。
這一刻,吱吱呀呀的腳踏車聲從空無一物的十字路對面響起,虛幻的街市中央,突然出現一輛單車的輪廓,穿過街心的瞬間,騎車人制服紐扣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啊!這個是……”身邊的冰鰭也驚訝的脫口而出——出現在視野裡的,那正是我們曾在斑馬線邊遇見的穿校服的騎車少年!
停在光之界限邊緣,騎車少年朝我們露出了謙遜而坦率的微笑:“我的奶奶,承蒙你們照顧了……”
“你的奶奶……”我迷惑的重複著,突然間恍然大悟,“曾婆婆的孫子……是你!”
“火翼……你在說什麼啊!”冰鰭似乎還沒有弄清狀況。
“冰鰭你忘了嗎?是放學時在十字路口碰見的那個男生嘛,穿我們學校制服的,騎車想要闖紅燈的那個!”我連忙解釋。
“奶奶已經答應了器官移植的事情。”少年爽朗的聲音沒有任何雜質,“雖然還是很傷心,不過她最後還是想通了,比起返魂香,還是用那種方法讓我繼續‘活’下去比較好!所以這個……已經不需要了。”
少年將手伸入懷中,燦爛的光束箭一樣疾射出他襟口。這一瞬間,十字街的光芒煊赫地波動起來,隨著近處的死靈無聲無息地消亡,蒼白的人流發出驚恐的嘈雜潮水般的後退,我連忙去遮擋冰鰭,但是那金色疾光不斷盪滌著他的靈體,像正午的陽光透過波光粼粼的深潭。一時弄不清狀況,我疑惑的回過頭,只見少年遞來一個銀光閃爍的圓形物體,薄冰似的穹隆覆蓋下,象牙灰似的粉末形成不可遏抑的洶湧湍流,那……不是琢磨的下雪玩具嗎!
“謝謝你們……當時想拉住我……”伸手去接那下雪玩具的我,聽見了漸行漸遠一樣的語聲……
如同水霧蒸騰,騎車少年的身影瞬間崩散;緊接著,殘煙般的碎片被急速吸入那覆蓋雪粉的剔透穹隆!失去依託的下雪玩具錯過我指尖滾向地面,但溫暖的重量卻隨即朝手腕壓來,我下意識的一把扶住,卻發現倒入我懷中的是緊閉雙眼的冰鰭!
看著大驚失色的我,冰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剛剛你看見的是騎車的那個男孩子嗎?可從一開始,我看見的就是自己的樣子……”
在傍晚的十字路口,那少年就已經屬於彼岸了嗎?為什麼當時他沒有走過那異界的通路,又為什麼要拼盡最後的力量憑依在冰鰭軀殼裡,將這下雪玩具送到我們面前?
準備取回自己的身體,冰鰭的靈體波動著溫潤的熒光飄過來,可那無主的身體卻突然閃出盾一樣光暈,像被無形絲線操縱的傀儡一樣滑出我臂彎,以不自然的姿勢起身,歪斜地撞向桐坊十字路口。隨著那軀殼的移動,剎那間響起無數貪婪的聲音:“是身體,空的身體!”原本遠遠退開的死靈帶著同樣的迴響,從夜霧裡投來窺探的眼神,覬覦著那不受控制的軀殼,只等那光盾消散,便會如蝗群般紛至沓來,鳩佔鵲巢……
我慌忙轉身一把拽住機械地走向街口的軀殼,被光盾迫退的冰鰭卻向著十字街的方向,發出驚訝的低呼。越過那以僵硬動作掙扎的肩膀,只見琢磨的下雪玩具閃閃爍爍地漂浮起來,懸停在半空;閒寂的銀光幽微映出支撐著它的一隻手的輪廓——然後就是那笑起來微微下垂的眼角,那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眼神……
“滾開!”低斥的聲音明明還是那麼從容自得,卻足震懾那不計其數的貪婪死靈,隨著暴漲的光芒,以“下雪玩具”為中心展開了摧枯拉朽的無形摺扇,蒼白的人潮退縮著、消散著、發出混亂的咒罵:“少翁,你等著瞧!”“可惡的少千……”“少君……”
不計其數的稱呼……少翁、少千,這是我曾聽過的,還有那些沒聽過的、無法聽清的名字,再加上“市南琢磨”——我究竟該如何稱呼面前的存在……
“少翁,少千……原來那時他們叫的是你!”在刺耳喧嚷裡,冰鰭痛切直陳自己的憤怒。
並不搭理叫囂的死靈,琢磨慢條斯理的轉向我們:“少翁……應該是我朝見漢武帝用的名字吧,為楚王召喚亡女時,好像是叫過少千的……總之記不清啦!不過你們應該很清楚——真正的‘名字’是不可以告訴別人的,不是嗎……”訴說著匪夷所思的話語,他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