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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眯著眼睛看了看母親,說:“什麼夢?”母親說:“我夢見,你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那個旋渦就像太極圖,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像兩隻古怪的眼珠子。黑的推白的,白的推黑的,還有無數小孩子在嘻嘻哈哈地笑。從此,你就再也出不來了……”婁小婁說:“你找個高人解解夢吧,然後打電話告訴我結果。我在旋渦裡等著。開車。”司機早等不及了,車一躥,就開遠了。
母親傻傻地站立。
兩盞尾燈,駛向黑暗深處,越來越暗,終於被吞沒。
天上的烏雲散開了一部分,露出幾顆奇亮的星星。
夢中的那個旋渦象徵著什麼?為什麼有無數小孩子在嘻嘻哈哈地笑?為什麼兒子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沒有人告訴這個可憐的母親答案。
滿世界的雨腥氣。
2 消失了
婁小婁順利地上了火車。
從北京到花都需要九個多鐘頭。
婁小婁上了車就躺在鋪位上,閉上了眼睛。
有一句老話:剪不斷,理還亂。婁小婁的腦袋裡亂七八糟,不可能睡著。實際上,他並不相信到花都能夠找到桑丫,不過他一定要來看看,才會死心。
火車提速了,這趟車一站抵達花都,中間不停。
迷迷糊糊中,有個老頭說:“師傅,我泡的茶,嚐嚐吧。”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個老頭不知道是哪個鋪位的,他穿著一件白背心,一條灰襯褲,趿拉著火車上的拖鞋,端著一壺熱乎乎的茶水,正在對鄰鋪的男人說話。
鄰鋪的男人說:“謝謝,謝謝。”然後拿起保溫杯,倒滿了。
熱心的老頭又對其他幾個乘客說:“還有人喝嗎?大家出門在外,不要客氣。”詢問了一圈,老頭唯獨沒有理睬婁小婁,然後就走了過去,到旁邊的臥鋪送茶了。
婁小婁閉上了眼睛。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喝。
半睡半醒地過了幾十分鐘,車竟然停了,接著婁小婁聽見有人下車。他感到有些奇怪,以為是臨時停車,因此,並沒有太在意。
過了一會兒,有人喊:“先生,終點站,下車了!”他一愣,睜開眼睛一看,是一個圓臉乘務員,她在對鄰鋪旅客說話。
那個人迷迷糊糊坐起來:“到站了?”乘務員說:“是的,到站了。”婁小婁看看錶,開車才半個鐘頭,應該剛剛離開北京市區,怎麼就到了?
可是,大家都提著大包小包下車了,窗外還有接站的人急切地觀望。他看看站臺上的牌子,確實是花都站。
鄰鋪旅客迅速穿上衣服,提著一隻大箱子,下了車。
那個圓臉乘務員好像沒看見婁小婁一樣,根本沒理他。
他爬起來,快步朝車下走去。
前面還有幾個人在慢慢下車,圓臉乘務員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地鞠躬說再見,只有他下車的時候,乘務員好像沒看見,什麼都沒說,轉身就上車了。
婁小婁滿腹疑惑地走向了檢票口。
他是最後一個人。
一個瘦高的檢票員在檢票。婁小婁走到她面前,把票舉向她。她卻像沒看見一樣,根本不理睬。
婁小婁說:“不用檢了嗎?”瘦高的檢票員跟另一條通道的同事擠眉弄眼,似乎在嘲笑著剛剛走出去的一個農民,還是不理婁小婁。
婁小婁試探著朝外走,檢票員竟然沒有攔他。
於是,他就走出去了。
車站廣場上的人流熙熙攘攘。婁小婁有些迷茫,抬頭看看天,天剛矇矇亮,這個南方山城有一種溼漉漉的氣息。
他慢慢朝前走著,有個瓦刀臉小夥子迎面走來,竟然撞到了他身上,瓦刀臉小夥子驚叫了一聲,一下就跳開了。
婁小婁也愣住了。
瓦刀臉小夥子盯著婁小婁站立的地方,看了好半天,終於撓撓腦袋,走開了。走出很遠,還不放心地回頭看。
婁小婁前思後想,突然如同五雷轟頂——這個城市的人看不見他!
為了驗證一下,他慢慢走到一個賣茶蛋的婦女背後,小聲問:“茶蛋多少錢一個?”那個婦女沒反應。
他把聲音提高,又問了一遍:“茶蛋多少錢一個?”那個婦女還是沒反應。
這時候,婁小婁已經確定,他成了隱身人,並且被消音了!別人只能觸碰到他的存在!
他抬頭看了看火車站的電子計時器,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06年4月23日。
他似乎明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