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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的人死了,他希望看一眼她的遺容,或者看一眼她的骨灰。可是,他不想看到她在焚屍爐裡被燒到一半的情景——現在的桑丫,正是被焚燒一半的樣子。
她的家人很快會趕來,把屍體火化。那時候,他會去看她。那時候,她會在骨灰盒上微微地笑著,就像婁小婁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婁小婁一直在診室裡坐到天黑。
他的生日,桑丫的忌日,雨一直在下。
他在雨中駕車回到景山小區,把車停在路邊,迎著雨,踉踉蹌蹌地走回家去。車裡有傘,他卻沒有使用它。
進門之後,他的全身都溼透了。
他沒有換衣服,溼淋淋地坐在了沙發上。電視沒有開,螢幕映出了他蒼白的臉,這麼短的時間,他就蒼老了許多。
他曾經對桑丫說:帶你去過去,來未來。
現在,她連現在都失去了……
他又一次開始思考命運。
桑丫之死,絕非偶然,一定是某種神秘力量造成。如果說桑丫是一個“卒”,那麼那個雷就是一個“帥”。下棋的老人朝前走了一步“卒”,捱上了“帥”,“帥”必定要把“卒”吃掉。那麼,下棋的老人可不可以悔棋呢?
如果在這個世上,有一種起死回生之術,能夠讓桑丫復活,就算花一輩子時間,婁小婁都要把這門法術學到手。那時候,婁小婁滿頭銀髮,面部佈滿歲月的坎坷。桑丫復活了,她依然停留在十七歲,明眸皓齒,嬌嫩如雪。她好像做了一個長夢,愣愣地望著婁小婁,問:你是婁小婁的爺爺嗎?
婁小婁心緒不寧,悲痛萬分,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電視上,他想到,電視應該報道這個事件,那就遠遠地看她一眼吧。
這樣想著,他就開啟了電視。
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這個雷擊事件的報道。也許已經播過了。
最後,他把頻道停留在花都衛星電視臺上。
正在播一個專題——《說偶像,說粉絲》。婁小婁沒心情看這樣的節目,卻沒有關掉它。雨已經停了,房間裡太安靜了,他需要電視的噪音。實際上,他的眼睛看著螢幕,卻什麼都沒看到。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一下彈直了身子。
記者在花都公園門口採訪,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女學生,記者攔住她,問:“你是中學生吧?我們想採訪一下,你喜歡劉德華嗎?”這個女生用草帽擋住了臉,說:“對不起,我不認識。”然後就匆匆走過去了。
婁小婁目瞪口呆——這個女生分明是桑丫!
桑丫!
從記者的解說中,他知道,這些採訪鏡頭就是當天上午在花都公園錄製的。
這是怎麼回事?
桑丫死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電視上?難道是另一個容貌酷似桑丫的女孩?
不可能。婁小婁認定她就是桑丫!她的態度,她的眼神,她的服飾,她走路的姿態……
可是,即使桑丫沒有死,她早晨還跟婁小婁透過電話,不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花都公園去啊。
婁小婁越想越糊塗。
突然,他站起來,換上了新買的一身衣服——淺黃色正裝襯衫,藏青色正裝長褲。接著,他走到書房,開啟抽屜,拿出那疊傳真過來的奇門遁甲,又帶上身份證,裝上一些錢,匆匆下了樓。他要去尋找桑丫。他要去一個夢中尋找桑丫。
要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有人喊他:“小婁!”他抬頭一看,母親迎面跑過來。
她焦急地說:“剛才我去了芍藥地那個房子,聽說住在那裡的女孩出事了?”婁小婁說:“是的。”母親說:“這下麻煩了!說不定,我們會被她家人訛上……”婁小婁不耐煩地說:“媽,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母親說:“你別不信我的話!”婁小婁說:“好了,我得走了。”母親詫異地看了看兒子,問:“你幹嗎去?”
婁小婁說:“我去花都。”母親說:“花都?你去花都幹什麼?”婁小婁說:“散散心。”母親說:“我不讓你走,你跟我回家待幾天。”婁小婁說:“媽,我一定要去。”母親說:“那個女孩住在你的房子裡,現在她死了,你突然離開北京,警方會懷疑你的!”婁小婁說:“無所謂了。”說完,他甩開大步,走出小區,伸手叫過來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母親追上來,攔住車,眼淚就流下來了,說:“小婁,我昨夜做了一個夢,似乎是個預示。你這次出去,肯定凶多吉少!為了媽媽,你能不能改變主意?”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