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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清晨,碼頭上送行的,挑擔的,叫喝的,人來人往不斷。
“老王,一路順風。”
谷庭儀對老王不只感激,對他更多的是敬佩。世間少有老王這樣的醫德,面對一萬兩銀票,竟然分文未取。
尋樺和尋慶幫老王挑著兩擔東西,除了衣物,都是從尋莊帶走的花木枝條和茶葉。
海濤昨天就幫老王聯絡好一艏船。老王與尋香他們作別後,笑著往船上走去。
這時,旁邊有隻船先開走了,空出一個船位,後邊有一艏船正要挪進來,以方便載貨,遠處一艏船開進來,船首的站著幾個人,有人高叫著,“把那個船位留著,汪三爺來了。”
聽說有姓汪的大爺來了,沒人敢移船過來,大家都知道新府丞姓汪,都怕得罪姓汪的。
老王還沒上跳板,在岸邊頓足向前看了看,看到汪三站在船首,撇下嘴,罵道,“狗仗人勢。”
莫氏笑著催他,“老王莫管閒事,快上船吧。”
“老王大夫快上來吧。”尋樺和尋慶挑著擔先上了船,他們要護送著老王到家後,才會回巡城。
老王遠遠地衝衣冠楚楚的汪三,啐一口,嘴裡罵一句,“老子回去,你又來了。”
“要我來攙你嗎?”尋慶在船上衝他開玩笑。
“不用!”老王邁步踏上跳板,一步一步往船上走。
“老王路上當心。”谷庭儀再次叮囑。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老王心裡滿足了,谷老頭和老太太親自將他送到船上。他面子夠大了,人家谷老頭原來好歹是個五品官,老太太的出生也是富貴人家,他不過是個行醫的草民。
汪三乘的船,快速衝上來,“譁”地一下捲起個大浪,四周的船隨之晃浪。
老王正行到跳板中央,船晃時,身子跟著搖幾下,張開雙手保持著平衡,差點落下水,不由生氣地看著靠近岸的船,衝汪三喝罵,“龜兒子,也不知等爺爺上了船,再衝過來?”
初夏時節,汪三穿一身光鮮的淡青綢緞,油頭粉面地搖著把象牙骨扇,看清老王正上船,哈哈直笑,死老頭遇上我,還敢罵人?今晨是你龜兒倒黴!
“死老頭,死老頭,讓你下去涼快涼快。”汪三收起扇子插在腰上,從旁邊的一個人手上拿過一根竹杆,遠遠地向老王腳上的跳板打來。
老王腳下的跳板晃動起來,身子不斷搖擺,腳下不穩,看著險險的就要落水。
尋香他們在岸上急得大叫,“老王!”
這情形,不知情的以為他們在開玩笑。所以四周不少人看著,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鬥。
海濤一個飛身衝上跳板,扶著老王,只一個飛縱落到船上,然後兩個空中翻滾回到岸上。
汪三揚著竹杆,指著海濤,張嘴要罵,卻見谷庭儀和尋香眥牙怒目地看著他。愣了愣,他雖不怕谷庭儀,可還沒傻到一點都不顧忌面子的事,扔下竹杆,已有人為他搭好跳板,飛跑下來,竟然向谷庭儀拱手行禮,“谷家祖父,谷家祖母,早上好。”
汪家與谷家原來是世交,汪三從小跟著沛豐這一輩叫谷庭儀祖父。
老王在船上氣得跺腳怒罵,“谷老頭,幫我賞他幾耳光!不然,我今走得不舒氣!”
“走咯。”那船家不是好事的,連忙收起跳板,一個夥計跳下水解開樁繩,將船一推,船徐徐而去,他快速游過去,爬上船。
老王還在揮手大叫,“谷老頭,我不要你的銀子,我要你打他,我要看著你打了他,我才這氣才順得下!”
谷庭儀本來是個講究淑儀的人。可是經歷了這一年以來的事後,性情和思想變了許多。
此時,在他看來,與老王的交情比汪家的親戚關係珍貴得多。
而且這汪三的確可恨!老王可是一方救死扶傷的大夫,汪三小時也被他救治過,竟然如此可憎,用竹杆去趕人家下水。
谷庭儀抬手一耳光,清脆在打在汪三臉上,“我打你個沒大沒小,沒有禮教的東西!”
他抬手時,汪三和莫氏都以為他是要回禮,誰知卻迅疾地給了汪三一記耳光,莫氏連忙拉著他的衣袖,怕他再打人。
汪三捧著火辣的臉,怔怔地看著他,“谷家祖父,我可是你侄孫,而且咱們是親戚呀!”
“老子就是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孫子!呸!”谷庭儀的性格沾染了老王的一些東西,向他吐口唾沫,然後頭一揚,雙手背在背手,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往二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