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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了。”
中午她做了稱為potage lie的濃湯,另外還買了羊角麵包。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後我們離開了公寓。走到街道上,我這才發覺公寓就在盧森堡公園旁邊。雖然天氣不是很好,盧森堡公園裡的遊客仍然不少。人們悠閒地坐在池塘邊的椅子上或讀報或聊天,不時有風姿綽約的苗條女郎推著嬰兒車經過美侖美奐的雕塑旁。
我們在公車站上了一輛紅色公共汽車。薇奧萊特向司機買了兩張票,給了我一張。打過車票後,我們在公共汽車的後半段找到兩個連著的空位坐了下來。
律師事務所所在的第七區就在聖日耳曼-德佩區的西側。第七區原是貴族雲集的場所,現在成了使館區和政府部門所在處,區內古董店和美術館數不勝數。汽車一路經過聖敘爾皮斯教堂,總統府,國民議會大廈,榮軍院。而我只是默默看著它們從眼前經過。
從車上看向窗外,巴黎實在是一座特別的城市,其特別之處甚至遠遠超過了我從書上得到的印象。那些原本存在於偉大小說時代的古老建築居然保留至今,並且出現在我眼前。我所看見的一切彷彿都似曾相識,充滿藝術美感。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身著摩登的衣裙流連於五光十色的櫥窗的時髦女郎,騎著賽車式樣的腳踏車匆忙趕路的年輕人,閒適地坐在露天咖啡館裡的老人,甚至路邊那些在廣場上挺著肚子散步的白鴿——其神態無不都顯得非常幸福。
當埃菲爾鐵塔的鋼鐵肢體清晰可見時,薇奧萊特告訴我已經到了哈波大道。她按了停車鍵。車停後我們下了車。
從外觀上看,律師事務所頗像十九世紀貴族府邸,是一幢文藝復興風格的三層建築。事務所古舊而不殘破,與上海外灘的某些建築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對比了一下記下的地址,的確是這裡。
事務所的對面就是一家咖啡店。我和薇奧萊特約定等辦完各自的事情後在咖啡座碰面。
律師事務所的內部與外部一般古色古香,大理石地面,木質樓梯,帶著宗教色彩和歷史沉澱感的旋渦狀花紋。唯一的不足之處是室內光線略顯不足,儘管是白天,樓內依然開著壁燈。我問了女門房,得知拉韋爾律師的辦公室在二樓。沿迴旋式樓梯走上二樓,一位穿深色套裝的接待員迎上前來。她問我是否是來自中國的可雅·徐先生。我說我是。
“拉韋爾先生正在等您,”她說,“請跟我來。”
接待員帶我來到最裡間的一道房門。她敲了兩下門,隨即開啟房門示意我進入。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辦公室,中央的辦公桌寬大而不威嚴,牆面的色調和花紋與建築一樣古老。與我想像中的律師辦公室略有出入。身後的接待員從外面輕輕關上了房門。看看手錶,時間恰好的兩點三十分。
律師站起來,隔著桌子與我握了握手。我是第一次看見律師本人。他五十來歲,亞麻色捲髮,穿著手工縫製的深藍色西服,戴暗色系的條紋領帶,舉手投足間彷彿帶著種經過深思熟慮過的風度。這種風度在巴爾扎克的小說裡或可稱為grand genre。
房間裡並不只有律師一個人在。桌前還坐著一位慄發女士。女士的衣著普通簡潔,白色高領毛衣,咖啡色長外套,除了手上的一枚戒指外,沒有戴任何首飾。至於年齡大概介於三十和四十之間,已然不算年輕,卻有著讓年輕失色的美貌和高雅。她的氣質十分高貴,但絕非故做姿態,沒有給人以冷漠高傲感。女士轉過臉看了我一眼,臉部輪廓線條柔和。
“徐先生,這位是德·雷米卡埃伯爵夫人。” 律師把慄發女士介紹給我。
“克洛蒂爾德·雷米卡埃。”慄發女士淡淡一笑,伸出右手。“很高興見到您,徐先生。”
我稍一遲疑,握了握她的手。“您好,夫人。”
律師問我是否想喝點什麼。我搖了搖頭,坐在了女士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房間裡變得靜悄悄的,如同音樂廳裡演奏的間歇。左邊牆上一臺古董鍾來回搖晃著鐘擺。
“我想我們還是直接開始好了。” 律師正了正領帶,說,“這並非是對已離開這個世界的人的不敬,而是忠實地執行他最後的意願。儘管我們都對一位天才人物的逝去而感到悲痛,”
他戴上一副金邊眼鏡,從鏡片上方看著我。
“就像寫給您的信裡所解釋的那樣,之所以邀請徐先生來到這裡,與鋼琴家讓-雅克·科洛先生的遺囑有關。”
拉韋爾律師從資料夾裡取出一封信。
“科洛先生的信,我是在一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他去世的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