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滲出殷紅血跡。我忙從急救包裡取出一疊無菌紗布,捂住了他頸部的傷口,囑護士給他打了一支“冬眠靈”,並給他維持靜點,小朱才慢慢安靜下來。
我又輕輕地給他作了加壓包紮。讓護士給他測血壓,護士測了好幾遍,我問:“多少?”“160/100毫米汞注。”憑我的經驗;血壓升高,不是個好徵兆,可誘發動脈包膜破裂,引起大出血,繼而血壓下降,導致失血性休克,後果不堪設想。
我穩住神,但還是有些緊張,閻年問我:“怎麼樣?”幾個紅衛兵小將,也逼視著我:“有危險嗎?”我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強鎮靜自己,但聲音還是變了調;“必須儘快到醫院,否則——”“你說咋辦吧?”“有兩個辦法,一是在前面‘呼蘭’站下車,那有一個大醫院,省結核病防治醫院。”沒等我說完,閻年否定說:“那不行,人生地不熟的。再說,我們的人都在哈爾濱車站等著呢。”“那只有找列車長,聯絡一下,讓車開快點。”幾位小將,二話沒說,不一會,就把列車長拽來了。車長一見這個陣勢,連聲說:“我一定向上面彙報,想辦法。”閻年指著他的鼻子:“你不要草管人命,不當回事,唬弄我們。”並警告說:“我們的人死在車上,你也別想活。”車長嚇的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連聲說:“我這就聯絡,這就聯絡。”
列車好像真的快了起來,過了‘呼蘭’,一直沒停。我暗暗祈禱;願上蒼保佑啊。我讓護士給小朱打了半支‘杜冷丁’, 防止他再躁動,並加快了輸液的速度。我開啟電筒,不時觀察傷口的繃帶,血漬的範圍沒有明顯的擴大,心中稍安定一些。
晚十點半,在焦慮不安和企盼期待中,列車終於抵達哈爾濱。車還沒停穩,呼拉上來一班人,七手八腳的把小朱抬上了停在站臺上的救護車。閻年叫我:“方大夫,你也上救護車。”我和兩位護士都上了救護車。其他人乘上了幾輛吉普車,風馳電掣般的向醫大開去。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開車的是軍人,閻年正和一個軍人在說著什麼。不一會兒,車停在‘哈醫大一院’門口。值班大夫見進來這麼多人,攔著問:“咋的,咋的了?”我們不由分說的湧進了急診室。我向值班大夫,簡要的介紹了情況,他聽完後,攤攤手說:“病房早就住滿了。你們到別的醫院看看吧。”我忙說:“病人的假性動脈瘤已經破了,再折騰,危險!”閻年一把揪住值班大夫的白大衣領口,“快搶救,出了問題,你吃不了兜著走。”那個軍人也亮出了身份;“我是38軍參謀,你務必收他住院。”值班大夫見這樣的架勢,不敢再怠慢。給胸外科病房打了電話,胸外科大夫到急診室檢查病人,皺起了眉頭;“請主任吧。”“不是全打倒了嗎?”“還有禹、鄭兩位主任沒打倒。”他連白大衣也沒脫,就坐著軍用吉普車去找那兩位主任去了。
我到門外,燃起一隻煙,排解心中的鬱悶。不大功夫,兩位主任都請到了急診室。聽完我的病情介紹,看了我帶來的病歷資料,檢查完病人,小聲討論了一陣,鄭主任鄭重地說:“手術必須開胸,先阻斷結紮無名動脈…”“那危險嗎?”老朱頭問。“當然危險。無名動脈斷流後,可能會影響腦部血供,有發生腦軟化的可能。”老朱頭悶著頭,不再吭聲。我當然也不能表態,最後還是閻年拍了板,讓老朱頭,在手術議定書上按了手印。他向兩位主任說:“人就交給你們了,救死扶傷是你們的責任,你們酌量著辦吧。”兩位主任面面相覷,表態說:“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的。”
送小朱進入手術室之後,我一陣陣噁心,頭昏眼花,像要虛脫了似的。閻年讓吉普車送我們先回招待所休息。其時已是十一月五日半夜兩點,我沒*就躺下了。白天的情景又一幕幕的浮現上來,驚不住一陣陣的後怕,接著做起了噩夢…。。 最好的txt下載網
(21一144)
我像飛鳥出籠似的,登上了哈爾濱赴京的快車。
這兩天的經歷令我難以平靜;小朱的手術挺順利,十一月五日兩點鐘上臺,做了六個小時手術,次日九點下臺後,就清醒了。我去看他時,小朱半臥在搶救室的床上,他父親在床邊看護。臉上開朗了許多,露出了一絲笑容。聽說老朱頭晚年得子,朱長江是他的獨苗兒子。老伴已去世,父子相依為命。這場橫禍使他蒼老了許多,幾乎要崩潰了。總算柳暗花明,小朱有了轉機。我完成了護送任務,也長鬆了一口氣,美美的睡上一覺。
半夜,閻年回來了,他陰沉著臉,沮喪的說:“朱長江死了。”我大吃一驚,“白天不是好好的嘛。”閻年壓低了聲音說:“小朱手術後,胸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