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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孩子不是你的?你別抱啊。”我只好忍氣吞聲。
老阿姨接過孩子悠了悠:“多好的孩子啊,看你們倆吵啥。”方方這孩子也挺精的,知道擇善而親,一到‘託兒所’就奔老阿姨而去。別的阿姨來抱,她哭著扭著不肯就犯。因為只有老阿姨既慈祥又耐心。
到禮拜天,我和魯華一起回孃家。只要到她太姥的懷裡,就不哭不鬧,成了乖乖囡。呧犢護犢,幾乎是父母的天性,人皆有之,可那個年代,哪有條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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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春節前一個十分寒冷的三九天。我們剛躺下,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開門一看,竟是胡姐,她淚流滿面,哭著說:“老謝砸著了,只剩一口氣了。”我二話沒說,穿衣戴帽,和胡姐直奔住院部。
謝樹榮躺在搶救室,已陷入昏迷。值班大夫粱彤,攤了攤手:“我已經盡力了。”從傷情分析,他是多發性損傷。我問抬他來的礦工:“怎麼受的傷?”“冒頂了,要不是老謝反應快,我們全班都埋進去了。”
謝樹榮躺在搶救室,奄奄一息。兩個靜脈通道輸液,高張糖、甘露醇都用上了。單位的軍代表和頭頭都來了。梁彤介紹病情說:“診斷多發性損傷,創傷性休克,腦、胸、四肢都有問題。目前不能搬動和拍片,只能邊觀察邊搶救。”軍代表是個楞頭青,他用命令的口氣說:“他是為救人而負傷的,你們一定要救活他。”梁彤一向膽丶小,怕沾包,請來唐效、任達會診。還搬來了X光機床邊撮片,最後診斷;腦外傷,左肩胛骨骨折,右小腿骨折,多發性肋骨骨折。鑑於一般狀態差,生命體徵不穩定,不宜開顱探查,但應嚴密觀察。唐效問我:“你們認識?”“是我老鄉,你看還有希望嗎?”“不好說,凶多吉少。”
我一直守護著他,第二天下午,病情有了轉機,恢復了壓眶反射;第三天,出現了譫語,口中不斷的喊:“冒頂了,快撤呀!”第四天,老謝的生命體徵趨向穩定;到第六天,終於睜開了雙眼。一副茫然的樣子,受傷情況也失憶了。他說:“像做了一場惡夢,到陰曹地府走了一趟。”胡姐對老謝說:“要不是方大夫,恐怕你真的去見閻王了。”“其實我只是幫著張羅張羅而已,還是老謝自己福大命硬啊。”不過說真的,目前的醫療秩序,稍一疏忽,就可能吹燈撥蠟。“朱長江事件”就是一個教訓。
歲末年初,北疆煤城街頭驟然出現了許多少男少女;他們的長相、語言、動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來的‘知識青年’。他們失去了當年造反的風采,也不再那麼張狂。上山下鄉終於解決了幾百萬紅衛兵的去向和安置問題,為歷史留下了沉重的一頁。
鶴嶺是北大荒的邊緣城市,地處北大荒腹地的三江平原。來自京津、滬杭等地的知識青年不下幾十萬。他們經歷了農村廣闊天地的洗禮,正在改變桀驁不馴的形象。
年節將近,他們忙著回家過年。小小的鶴嶺火車站擠滿了人,不堪重負。沒有擠上車的知青,就在市區街道閒逛。成了煤城特殊的一批客人。
下夜班,我搭車去寶泉農場,求王叔買‘奶坨’。農場滿眼所見的都是穿綠色軍裝的知青,他們南腔北調,三個一夥,五個一群,好像也是搭車回家的。
王叔送我到車隊,正好農場醫院的救護車送病人去鶴嶺,我就搭上了車。車上有副單架,躺著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病人,有個男知青守護著他,還有一個護送的女大夫。出於職業的敏感,我問:“啥病人?”那女大夫瞟了我一眼:“腹膜炎。”“腹膜炎?”我刨根問底地問;“啥原因引起的?”她又瞟了我一眼:“告訴你也不懂。”我沒有再吭聲。
車子到了梧桐河邊防站,那男知青突然哭叫起來:“婷婷,婷婷!她死了?”女大夫摸了摸病人的脈,也有些慌亂,催促司機:“快開!”我搭眼一看;這是個年輕的女知青,面色蠟白,毫無血色,可能是失血性休克。我問女大夫:“病人送哪?”“鶴嶺市醫院。”“事先聯絡好了嗎?”“沒有。”“病人危險,就近送‘礦總院’吧。”“礦總院不收礦外的病人。”“急診例外。”見女大夫困惑的樣子,我亮明瞭身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知青離家千里迢迢的,也夠可憐的了,多謝你幫忙。”那男知青也說:“遇到好人了。大夫,她還有救嗎?”
我讓救護車直接開到住院部,把病人抬到接待室。讓護士紮上靜點,點上“低右”和代血漿。打電話請值班大夫,下來的是張馮。他納悶地問:“你不下夜班休息嗎?”“我去寶泉農場買‘奶坨’,碰上這個病人。”“啥情況?”“失血性休克。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