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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廚。他的‘脫骨雞’我領教過,他把推好毛的赤條雞,放在砧板上,用菜刀割幾個小口,橫拍幾一下,豎拍幾下,就把雞骨頭一根根的抽了出來,然後還原烹製成無骨雞。那是六五年,于飛的妻子從長沙來探親的時候,李師傅露了這一手。聽說這是烹調中的一道絕技菜,色香味形俱佳。解放前,他在南京開了爿酒家,專營粵菜,生意紅火。解放後何以歇業?何以到北疆是個大問號。而他的妻子舞女出身,更令人懷疑。李師傅信誓旦旦,他開過酒家不假,是為了養家餬口,和官府、特務及三教九流並無來往。
還有一位廚師叫‘王胖子’,山東棗莊人。人高馬大,肥頭大耳,若讓他扮演地主老財,都不用化妝。他那低頭哈腰的動作,和電影中的反派毫無兩樣。令人吃驚的是他開館子是設聯絡站,為地下黨工作的,檔案上有記載。柳述還是沒放過他,讓他交代下關東的經過。王胖子說:“我沒念過書,不識字,不會寫。”態度強硬,這可惹惱了柳述,他連夜組織批鬥會,進行群眾專政,王胖子更是梗著脖子,一聲不吱,最後以‘逃兵、變節分子,對抗運動’而被關了牛棚。王胖子毫不在乎,大言不慚地說:“當年我為革命坐過老虎凳,被灌過辣椒水,你們這點小把戲算啥?”
一個叫於德水的中藥師,突然在學習班抓了起來,關入大牢。罪名是‘潛伏特務’。大家都吃了一驚,這個慈眉善目的老藥師,竟是深挖物件?!但沒幾天就放了出來,原來抓錯了人。叫“於德水”的人,在小小煤城,竟然就有七個。看來得水的魚,也會遭來飛來橫禍。
‘清查辦’採取了集中火力,各個擊破的高壓手段,大多數人都誠惶誠恐交待自己的問題。沒問題的也找自己的缺點;程會計承認;探親假多報了路費。老秦交侍;化錢猥褻過衛生員。
只有顏菊態度強硬,參加學習班以來,沒發過一次言,表過一次態,更沒有交待過什麼問題。於是‘集中火力,攻克堡壘’。 輪番批判顏菊,敦促交代問題。”顏菊耷拉著眼皮,抬都沒抬一下;“我沒有問題,交待啥?”“你丈夫是個大走資派,你不知道他的罪行嗎?”顏菊不屑的瞟了一眼柳述,慢條斯理的說:“我不知道什麼叫罪行?。李明十六歲參加革命,出生入死,對革命工作忠貞不渝。何罪之有?”柳述拍了一下桌子,“你這是揭發批判,還是評功擺好?再不老實,就把你關起來。”顏菊往後掠了掠頭髮,冷靜地說:“好啊。”這陣勢使我想起了江姐。
顏菊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她在歷次運動中是個‘捱過整,也整過人’的老運動員,根本不在乎這一套。柳述見壓不住陣,請來丁澤。丁澤挺有心計,他知道;這走資派家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革命幹部家屬。他沒有發火,平心靜氣的讓顏菊寫一份認識材料,就草草收場了。他還讓我留下來,幫助顏菊整理材料。
我在急診室時,顏菊曾是我的頂頭上司,對她有幾分瞭解。現今在一條船上,反而覺得她的高風亮節。聽說當年,山東革命根據地,派一批幹部到東北,不少幹部都拋棄了家鄉的糟糠之妻而另尋新歡。*一開始,都被抖露出來。不少領導夫人都和走資派劃清界線而離婚。顏菊雖也是‘二夫人’ 卻能和李書記同甘共苦,可謂難能可貴。
我見顏菊託著頷一言不發,就勸道:“你就應個景,寫個認識。”“我不寫,沒啥可寫的,要寫你寫吧。”我明知她是賭氣,就說:“好吧,我代筆。”寫好之後,我請她看看,她不屑一顧。我把材料交給了清查辦,丁澤問:“是顏菊自己寫的嗎?”我撒謊說:“她寫我抄的。”柳述插嘴道:“顏菊這老婆子,主意正著呢。”
回到家已快十點了,魯華問:“今天怎麼回事,這麼晚?”我說了原由,魯華嘆了一聲,“李書記和我爸是戰友,革命一輩子了,沒少挨折騰。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為啥?”“掛上劉少奇了。”“怎麼?真的?”“他在劉少奇身邊工作過,五七年被打成右傾分子,削職為民,顏菊跟他遭了不少罪,還是劉少奇給甄別*的呢。”“顏菊還有這麼一段心酸史,看來當領導夫人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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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原因,清查學習班有始無終,草草收場,也沒給每個人下什麼結論。事後得知;這個學習班亳無成效,沒落實一個叛徒特務,更不用說‘深挖‘了。
回科裡工作,一切照舊。何潔小聲問我:“你沒事吧?”林森拉我到僻靜處,詳細的詢問了學習班的情況,耽心的問:“會不會辦第二期呢?”
據林森自己說;那年‘颳大風‘(指土改),他的父兄被群眾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