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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查還包括*現行表現。兩派鮮為人知的幕後活動,都被揭發出來示眾。聽說朱長江在哈爾濱的死因也被披露。閻年挺仗義,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住院部大廳貼出一張署名革命群眾的大字報,題款是(老狐狸,黑高參——陳慧)揭發他;,*一開始,躲在陰暗角落,扇陰風,點鬼火。武鬥中,策劃於密室,挑動群眾鬥群眾。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我是最清楚的。按他自己的話說,再謹慎的人,也有失足的時候。我暗暗的為他捏把汗,讓他多提防點,不意,他眨眨眼睛,哈哈大笑了起來,風趣地說:“被人看得起,是好事。”轉而正經的對我說:“在這個人生舞臺上,許多人事恩怨的因果,是由不得自己的。”
常人對涉及自己的大字報是避而遠之的,還真有一些人對大字報怕得要命。陳慧卻不然,他常站在大字報前琢磨,而且把內容爛熟於心,還能背誦下來。有時候有患者及病人家屬、看護圍攏來看,他會像解說員似的逐字逐句的背誦點評,使觀眾忍俊不禁。工宣隊找他談話,讓他端正態度,他反唇相譏,詰問道:“我有什麼地方不端正嗎?";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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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搞了兩年多,為了一個‘權’ 字,從揪鬥走資派、橫掃牛鬼蛇神,到‘批資反’、一月風暴、成立革命委員會;武鬥、大聯合、解放軍支左、工宣隊進駐。戰略部署一個接一個,新的*詞彙層出不窮;鬥私批修、靈魂深處鬧革命…深挖‘三特一叛’ 清理階級隊伍。
‘清隊’變繁為簡;凡解放前從事過地下工作的,就是叛徒;去過蘇聯或是留學蘇聯的,就是蘇修特務。朝鮮族人當然是朝修特務了,而數量最多的是國民黨特務,日偽特務。那個*初期狠狠扇了袁興大耳光的藥廠廠長畢玉環,就被作為日本特務抓了起來,聽說她收養過日本孤兒。一時鬧得風聲唳淚,許多人的神經又繃緊起來。
軍管、工宣隊是‘外來戶‘,對本地情況不甚瞭解,無形中,,給心懷叵測的投機分子鑽了孔子。五官科的蘇主任,突然被抓了起來,有鄰居親眼所見;一大早門被踢開,幾個公安局的解放軍,把他從被窩裡拖出來,五花大綁的押走了。醫院裡議論紛紛,說他保不定是個潛伏的老牌特務,是條大魚。前幾天,抓了熊湘伯,入獄沒幾天,就腦溢血喪了命,可蘇主任早年參加革命,是共產黨員,畢業於‘興山醫大’這個革命搖籃。是公認的‘紅色專家’,衛生界*。他妻子四處活動,大造輿論;“連我們老蘇都有問題,怕是醫院沒有好人了。”過了幾天,蘇主任就被放了出來。但像霜打茄子似的蔫了下來,託病請假不再上班。據知情人說,事件並非如群眾猜測的那樣。起因是什麼,迄今是個謎。
參加下午的批鬥會,接到通知,有心懷鬼胎的,有惴惴不安的,深怕突然襲擊,落到自己頭上。會場臨時設在住院部二樓大廳,前面幾排是積極份子,造反派。後面是群眾,還有圍觀的患者和陪護。只聽一聲斷喝;“把老牌反革命仲璉帶上來!”隨後有人領頭喊口號,接著院*副主任朱亞男領誦毛主席語錄。
仲璉因為病休沒有上班,是從家裡揪來的。他穿著整齊的中山裝,面帶笑容,表情自然,一如平時大查房時的那種‘學者風範’。隨著一片打倒的口號,把他那碩大的頭硬按了下去。
內科系的排長辛祥,列數了仲璉的種種罪狀。特別提到;仲璉在上‘偽滿醫大’前,曾在家鄉富錦縣當過‘稽稅員’。朱亞男發難:“你是怎麼欺壓農民的?”“我從沒欺壓過農民。”“農民辛辛苦苦收穫的糧食,你是怎麼巧取豪奪的?”仲璉有些結巴:“我,我從不和農民打交道。”辛祥振臂高喊:“打倒黃世仁仲璉!”一時間,群情激憤;“仲璉逼死楊白勞,罪該萬死!”仲璉反而笑起來:“哪兒跟哪兒呀?你們想;,我當時是收土地稅的,沒有地的農民,收啥稅呀?我收的稅都是地主老財的呀。”聽他認真的這麼一說,群眾憋不住一陣鬨笑。會場像洩了氣的皮球,一場殺雞給猴看的批鬥會,成了一場鬧劇。工宣隊長沉不住氣了,當場就訓斥起辛祥,“怎麼搞的?”批鬥會草草收場。
只有給死人開追悼會,沒聽說開批鬥會的,這位死後被批判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護士長。她的罪狀是大搞‘封資修’,和運動對抗,自絕於人民。這位老護士長有個奇怪的姓:端木。有人說;她是滿族人,醫院的*,一個終身未嫁的老處女。
不知她畢業於什麼學校?聽說她在日偽時期,就在鶴嶺當護士了。至於她終身未嫁,箇中的原因,她從未透露過。醫院的很多老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