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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率。我求她再慎重考慮、考慮。她一下翻了臉,語氣堅決的說:“實話告訴你,我把戶口薄都帶來了,介紹信也開好了。就等你去民政局辦手續了。”到這個份上,我再也不能傷她的心了。她嫁給我,是準備下地獄啊!。
我和魯華登記結婚的訊息不脛而走,引起了軒然大波。議論紛紛,同情者有之,反對者有之,褒貶不一。勸告者紛至沓來,我倒無所謂,她的壓力挺大,可她全然不顧,不管別人怎麼說,結婚是自己的事。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義無反顧,我被她的真誠深深感動了。
什麼叫‘革命的婚禮’?除了戰爭年代,恐怕就數*中的婚禮最革命了。不發請貼,不擺宴席,沒有花轎。也沒有迎親的車隊和親友,更沒有樂隊。,買幾條香菸,秤幾斤‘紙包糖’,定個日子,通知親朋好友,在一起聚一聚,就算結婚了。
武鬥的硝煙剛剛散去,人們還沒從噩夢中完全醒來。面對現實,彷惶中有幾分困惑,陳慧不但是我愛情的見證人,也是鐵桿的支持者。他搬了出去,騰出房間,給我做了洞房。
我開始緊張的籌備。這座‘鴛鴦樓’,又逐漸恢復了本來面目。*前,來煤城工作的一大批大、中專畢業生,都到了婚嫁的年齡。新房的首選,當然就是這簡易的宿舍了。
謝樹榮還用回收的‘坑木’給我打了個簡易的衣櫃,胡姐和馬光宗的愛人喬姐為我縫被,操辦。在陳慧的指點下,新房佈置的頗有喜慶的特色,牆上掛著毛主席像,兩邊有我從杭州都錦生買的‘毛主席詩詞織錦畫’。門聯是陳慧的手寫隸書;‘作革命伴侶,幹革命事業’,橫批是;‘紅心向黨’。這間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除了兩張床,一個衣櫃,再也放不下什麼了,臨時找了箇舊床頭桌,就做為梳妝檯了。
婚期選定為農曆二月二,俗稱‘龍抬頭’的日子。魯華說:“這個吉日是奶奶選的。奶奶已八十九歲,耳聰目明,最疼我。奶奶說:三窮三富活到老,孩子,日子長著呢,好好過日子吧。”
一早,魯華就自己一個人來了。進屋脫下棉襖,我眼前一亮,她今日分外迷人;下穿粽色呢子褲,上穿一件玫瑰色毛衣,幸福之情寫滿臉上。
我發現了她臉上淡淡的淚痕和紅紅的眼圈,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安。她沒有施一點粉脂,卻顯得分外嬌麗動人。真應了那句‘愛著的人是最美麗’‘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我倆沒舉行什麼婚禮儀式,甚至沒向老人家鞠躬。從八點開始,賀喜的人絡繹不斷。由於新房小,坐不下幾個人,賀喜的人就像走馬燈似的,來一群走一夥。有的屁股還沒坐熱,就起身讓新來的賀客了。有的只進屋瞧瞧,還有人只在門口瞄了瞄就告辭了。
想不到來賀喜的人這麼多,我倆頻頻向客人遞煙、送茶,重複著感謝的話。從賀客複雜的表情中,我讀出了弦外之音。人們是在獵奇驗證我倆堅貞的愛情吧。
賀禮堆滿了床,最多的是紅寶書、主席詩詞、像章。還有生活用品:暖瓶、臉盆、座鐘、枕巾、床單、痰桶之類的。每份禮品都附有一張紅紙,寫著賀詞和賀禮人的名字,齊德還代表革委會,給我送來一套毛選四卷。賀客中,同事最多,還有我的老鄉,沒有一個孃家戚,更沒有夫家人。
我幾乎沒有通知親友和同學,許多陌生的面孔都是衝著魯華來的,一天下來,我和魯華也精疲力竭了。馬光宗的愛人喬姐送來了兩碗‘粉幹’,我和魯華狼吞虎嚥的吃了。魯華問:“這是什麼做的粉條?”我笑著說:“這是大米做的麵條。”
晚九點已恢復了平靜,這年代已不作興鬧新房了,最後走的是陳慧。最後一個來賀喜的是葉長青,他放下一個紅包就走了,一看是一張嶄新的十元大鈔;這是我倆收到的唯一一份賀金。
煤城的夜,彎月似鉤,星星閃爍。我倆佇立窗前,相依相偎,望著浩瀚的太空,心潮澎拜。從此,我們將開始人生的轉折——新的生活了。
夜已深了,我們寬衣睡在床上,一種不可言狀的‘體香’令我迷醉,我緊緊地抱住她,感覺我倆已溶為一體。魯華激動得全身抖動,嚶嚶而泣…這顛鳳倒鸞的一夜,揭開了我‘成家立業’的序幕。從此,有了攜手同行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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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婚後三天回孃家,謂其‘回門’。我倆幾乎忘記了這個習俗。也許魯華是知道的,怕我這個沒被認可的姑爺尷尬而已。
婚假三天,第四天又趕上星期天。我和魯華蝸居在小屋,遲遲沒有起床。忽聽敲門聲,魯華開門:“奶奶,你怎麼來了?”老人顫顫巍巍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