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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跟前的小姑娘對上號,“你?你是——”她從挎包裡拿出一條褲子,疊著闆闆正正的,遞給我,“完璧歸趙。”“你就是女大夫?”“我哪是啥大夫,那是我穿了我媽的白大衣濫竽充數呢。”說著她格格地笑起來。校辦主任讚許的說,“小華也當了回花木蘭,代母親防汛呢!”我更是一頭霧水,小姑娘毫不掩飾高興的情緒,“要不是這條土布褲子,我還找不到你呢。我叫魯華,合江一中學生,你叫我小華好了。” 她又偷偷瞄了我一眼。校辦主任饒有興趣的說:“你倆的事蹟可以寫一篇小說了。”從校辦出來,碰見了文鵑,她問:“找你幹啥?”我半開玩笑的說:“這也要向書記大人彙報嗎?”她半嗔的推了我一下,“去你的。”我把事情的根由告訴了她。她眯起了那雙丹鳳眼,“這不好事嘛。”吃晚飯時,她跟我坐在一起,還給我代買了一個饅頭一碗湯。她忽然說:“你知道那小姑娘是誰嗎?”“合江一中的學生啊。。”“她可是我們衛生局長的千金。”文鵑的表情有些奇怪,“你可要交好運了。”
高煤海被同學推選兼任了班長。他在同學中威信挺高,還有幾位鐵哥們,他和我的交往主要是學習方面,但我沒鬧準,他到底屬於哪一類人,因為,他絕沒有我這麼單純、幼稚。不但年齡比我大三歲,而且練達成熟,又十分仗義。學校發票,禮拜六晚上在東北電影院看“我們村的年輕人”。坐在我旁邊的是文鵑,我發現她熱情、大方,有上進心,有能力,但總覺得她政治味太強,工於心計,有幾分勢利。文鵑對我挺好,什麼事也不瞞我,很多訊息都是她主動告訴我的。她說選舉告發包德祿的就是高煤海。她問我,對高煤海的看法如何。我如實的說:“不錯,他挺仗義。”她又問我:“那我呢?”我一時語塞,她抓住了我的手,小聲地湊近我的耳根,“照實說。”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囁嚅著說:“我沒想過。”她使勁的拽了一下我耳朵,噴著熱氣說:“你呀,什麼也不懂。”我一陣臉紅耳熱。文鵑挽住我的手臂,用親密的口吻說:“我們先走吧。”出了電影院大門,她挽緊了我的手臂,向江畔走去。封凍的松花江,猶如銀龍靜臥著,兩岸燈火閃爍,聽著 的踩雪聲,我倆誰也沒吱聲。文鵑緊緊的和我依偎在一起,我感覺到她身上那股特有青春氣息,感染得心旌搖拽。我倆在江邊公園踽踽而行。夜深風起,也不覺得冷。直到回校門才分開。在門衛室安道姆喊住我,“方昊,這麼晚才回來?”詭秘的朝我笑笑,“押馬路去了?”我裝作沒聽見,不理他。他攔住了我,“有你一封信。”我接過信,安道姆半開玩笑說,“你小子好眼力。”我裝做沒聽懂,瞪了他一眼。剛邁進宿舍,高煤海劈頭一句:“方昊,老實交待,你和誰押馬路去了?”我像做了虧心事似的,一驚,掩飾著說:“哪有的事!”同室的幾個同學,也跟著起鬨,高煤海大聲吵吵:“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快坦白吧。”我沒理他們,爬上上鋪,急切的開啟信,信來自家鄉,是恩師常耘的手跡。在信中寫道“汝能深造醫學,老夫頗感欣慰。天不假年,天道酬勤,望珍惜光陰,立志懸壺匡世,爭杏林一席之地。”並勉勵我:“醫學、文學,都是人學,相通相濟,皆能造福桑梓。望善自為之,不可偏廢也。”恩師的回信又觸動了我的隱痛,勾起了我的惆悵。常老師和我家是世交,還是我父親的同窗好友,對古文頗有造詣,是婺州名儒,為人耿直,形骸放浪,口無遮攔。五七年,被打成“極右”,一家遣返回鄉勞動,不久,師母含恨逝世,他和女兒相依為命,苦渡歲月。我來東北前,曾專程拜訪,恩師已失去當年的風采,每日醉酒當歌,與牛為伍,當著牛倌。女兒梅姣每日以淚洗面。這些年我們斷了聯絡,這封信其實是梅姣讓他爸寫的,她從我母親口中知道了我的情況,來信探聽虛實。我仔細的一遍遍讀信,想從中瞭解一點梅姣的訊息,終於在信紙的背面寫著一首隻有我倆才讀的懂的一首詞,我明白了一切,但不知如何回信。天若有情,天亦老,讓我們祈禱吧。
假,校園一下子變得空曠冷清下來。在留校生的護校會議上,我意外的發現了楊婕,“你也沒回家?”她淡淡的一笑,“和你一樣。”“和我一樣,有家不能回?”她還是那樣淡然的點點頭,急匆匆的走了。我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這個人真怪,難道真有什麼隱衷?
所謂護校,不過是充當“臨時更夫”,除了檢查火燭、水電、巡邏,也沒啥事。一個人待在宿舍裡,不勝落寞,常沉緬在遐想和回憶中。懷念家鄉的一草一木,更思念孤寂高堂的慈母。我知道我是個感情豐富而又脆弱的人,也許是多愁善感,抑制不住激情和衝動。也許是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