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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報。”我一驚,搶步闖進屋裡,門衛不滿的嘟囔著;“電報來了好幾天了,你咋不來取?”我道了歉,拿到電報,不詳的預兆,使我迫不急待的撕開了電報的封皮,看完電文,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幾乎失去了控制。陳慧看了電文,扶我回到房間,我一頭栽倒在床上,任憑眼淚浸溼了枕巾。
我在母親身邊只生活了13年,從我記事起,母親對我這個小兒子倍加呵護。五六年離家到婺州求學,五九年又遠離故鄉,闖關東。剛參加工作,沒來得及盡一份孝心,母親就撒手人寰了。我後悔一念之差,沒能南歸;我內疚,作為一個醫生,沒能侍奉在母親的病榻前。
我沒*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際閃過一幕幕情景,母親的音容笑貌在我面前閃動。夜深了,我披衣出門,像夜遊神似的在馬路上躑躅。白天躺了一天,晚上掙扎起來,乘夜班車去了鴨山,見到二哥,我倆相擁而泣。二哥拿出剛收到的信,是大哥寫來的,信中陳訴了母親的病情,臨終前多麼渴望見我們一面。大哥建議每人寫一篇紀念文,以悼念母親。責成我編撰刻印成冊。我連夜趕回鶴嶺,給大哥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抑制不住的悲痛,淚灑信箋。遙望南天,呼喚母親;母親,安息吧!你將永遠活在我們心裡。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二章 憶母親英靈常在 進內科別有洞天(78一98)
(12—78)
陳慧告訴我,浦恩這個人挺虛挺俗,表面印象像個“謙謙君子”, 一肚子壞水。
浦恩滿臉堆笑接待我,從他蒼白的臉色中,我忽然想到了癆病鬼。他那積滿煙詬的黃牙,薰染成褐色的手指,斷定是個“煙癮君子”。
他讓我到“五段”獨立工作,我有些打怵,他向我交了底;“地段工作,比較單純,基本上是常見病、多發病;傷風感冒,跑肚拉稀,再就是氣管炎、風溼症、高血壓、腎炎一類慢性病。有事我們再商量。”
他向我介紹地段護士,叫馬玉鳳,是個老護士。她給我的印象是挺穩重的一個人,不苟言笑,白晳的臉龐有一雙端莊的大眼睛。過多的“魚尾紋”,透出幾分憂鬱的神色。
她把一串鑰匙交給我,有大門的、辦公室的,更多的是裝有各種資料的檔案櫃。笑著交待說:“地段內科,是一醫一護,上午看門診,下午下街道,分片包乾。”我在內科畢竟是個生手,況且還沒有轉正,沒有獨立工作的資格,心中總不太踏實,就說:“要靠你多幫助。”她淺淺一笑,“我一個護士也幫不上什麼忙,有啥事,你儘管吱聲好了。”我覺得我這個搭擋是個挺通情達理的人。
地段是“地段醫師負責制”的簡稱。借鑑蘇聯基層醫療機構的模式,集防治於一體,劃區分片包乾。鶴嶺較早推行這一模式,堅持了十年。煤炭部要在鶴嶺召開現場會,以進一步推廣。
醫生的工作,除了看門診,還要下街道,巡查家庭病房;護士除了在門診給大夫抄方,還去家庭病房送藥打針,負責接種疫苗,分發除四害的藥品,宣傳防病知識。
因為要迎接現場會,忙於整理表格,健全制度,總結經驗。浦恩盯住了我,除了上午看門診之外,就讓我寫這畫那,著實忙活了一陣。
我也隨大家管馬玉鳳叫馬姐。聽說她十八歲參加工作,二十歲結婚,丈夫是工程師,五七年劃為右派,不久憂憤而死,遺有兩個女兒。寡母孤女,生活窘迫,難怪她有一雙憂鬱的眼睛。
下午馬姐帶我巡查家庭病房。新華街一號家庭病房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太婆,滿臉浮腫,心慌氣急,心前區雜音隆隆,如奔馬雷鳴一般。腹部膨隆,兩下肢腫的面板髮亮,一按一個深深的凹坑。我突然記起,實習時見過類似的病況。
老太婆見我是新來的大夫,撐起搭拉下去的眼皮,翻了我一眼,氣喘吁吁的說:“老毛病了,年輕時做的孽,遭報應了。”炕頭還有個乾瘦的老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多虧政府、共產黨。”接著,咳個不停,吐出一口濃痰。我翻開家庭病房的病歷,果然不出所料,老頭患的是“肺心病”,老太婆患的是“梅毒性心臟病、心衰”。我不覺有些噁心,微微的皺起了眉。
檢視醫囑時,馬姐說:“除了口服藥;每日注射毒毛旋花子素毫克”。 “這樣重的病人怎麼不住院呢?”“床位緊張,況且他們也不太願意去住。”“那為什麼?”老太婆倚在被垛上,緩了緩身子,落下了幾滴老淚,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出了門,馬姐小聲對我說:“當年這老太婆是個老鴇,這老頭是大茶壺。”“什麼叫大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