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紙上談兵,實踐出真知,理論一定要和臨床結合。從抗美援朝回國後,我有機會到北京進修學習,老前輩們的言傳身教,使我懂得:作為一個外科大夫,一定要有良好的醫德和精湛的醫術。”高主任一口氣講吓去:“學習並沒有什麼竅門,也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希望同學們做到三勤;口勤——多問;手勤——多做;腿勤——多跑。這在你們進入臨床之初,尤為重要。真正的老師不是書本,也不是我們這些醫生,而是病人。所以,一個不愛病人的大夫,是不會有高超醫術的。這就是所謂的醫德。”這番話就像手術入路一樣,層層解剖,絲絲入扣。我暗暗下定決心,要當一個像高主任一樣出色的外科醫生。
(35)
轉眼又到了暑假,我又開始長達五十天的留校生活。經過兩年的生活磨鍊,尤其是災荒歲月的考驗,各方面都有了長進,尤其是飲食習慣,什麼粗糧都能吃,大楂子、高梁米、苞米麵都吃得挺香。蔬菜不再挑挑揀揀,連冷盤、生菜也能入口。人就是這樣,什麼山頭唱什麼歌,沒有適應不了的環境,心緒也穩定多了。
一個人的世界,尤其是夜深人靜醒來時,常有一種羈身寄讀的落寞情懷襲來,時而夢溼枕巾。真是:“一日離家一日深,猶如孤鳥舍寒林”;我只能到書中去尋求慰藉。
醫學院圖書館,成了我每日光顧的地方。有時中午連飯都不吃,一天都待在圖書館的閱覽室裡。我看的不但有醫書,還有中外文學名著,過去雖然也瀏覽過一些,但沒有精讀細讀,體會也沒有現在深刻。尤其是魯迅的散文,讀後回味無窮。
那天在圖書館碰見了高主任,他問:“學校放假了,你怎麼沒回家?”“家遠回不去。”“哪兒?”“浙江。”“你是南方人?”“是的。”高主任若有所思,騎著腳踏車走了。騎出好遠,他又轉了回來,跟我說:“方昊,你到外科病房來吧,我給你安排一下。”我不禁喜出望外,當然求之不得,連連致謝,“我明天就去,謝謝高主任。”望著高主任騎車遠去的背影,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師長的關懷和溫暖。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上班時間,我就去了外科病房。早會交接班時,高主任特意說了一下;“方昊同學,暑假沒有回家,來我科實習,大家要多給予幫助。”我有些拘謹的向大家點點頭。其實年輕的醫生、護士,大多是我的師兄、師姐,也就是校友吧。
病房住滿了病人,幾乎每天都有兩、三臺手術。工作挺忙,我什麼都幹,採集病史、書寫病歷、換藥打針,觀摩手術。最感興趣的是跟在高主任後面查房;他問病史,總能一矢中的,我從中獲得了不少教益。病房工作處理完之後,我就去參觀手術。高主任留過話,手術護士長給我開了“綠燈”。儼然是“進修大夫”的待遇。這些天,我覺得非常充實,心中充滿了陽光,好像茫茫黑夜中的夜航船看到了燈塔一樣。
那天來了個車禍的病人,多發性損傷,左大腿開放骨折,合併內臟損傷。手術分兩臺同時進行,一臺行內固定,一臺行剖腹探查。人手不夠,高主任讓我洗手上臺參加手術。第一次上手術檯,我有些緊張,在手術檯上兩手不知所措,腹腔開啟,血像泉水似的湧了出來,我差點血暈過去。探查結果是脾臟破裂,將碎裂的脾臟摘除了。大腿骨折,在上中段,打上了“髓內針”,手術結束已是晚上七點。
高主任讓我今晚守護這個重危病人,我欣然應諾。病人一直處於昏睡狀態,我翻了一下病史,病人叫葉常青,28歲,鶴嶺煤礦技術員。他是公出途中出了車禍,因而沒有陪護,單位還沒來人。
一個危重的病人處於這種境地,分外令人同情。我格外用心的監護著,不時地給他測血壓、量體溫、查脈博,還詳細的書寫病程記錄。後半夜,他忽然睜開了眼睛,驚叫起來,掙扎著要下床。我按住他,他一下推開我,惶恐的問:“這是哪,我這是怎麼了?”“你出了車禍,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他望了望掛著的吊瓶,打著的牽引,無奈地躺下了,兩眼定定的望著天花板:“大夫,我傷得咋樣?會殘廢嗎?”我不好正面回答,安慰他說:“會好的,會好的。”
第二天,鶴嶺煤礦來了個工會主席,還帶來兩名護工,一再表示感謝。並說:“這小夥子不錯,北京礦業學院畢業。主動來邊疆工作,想不到遭此不測,真可惜啊。”我真的很同情他,有事沒事常去病房看他。在聊天中——這裡人叫嘮嗑,我發現他是個頗有才學的,挺有毅力的人,但願他從不幸中站立起來。
因為手術晚點,來了急診,錯過食堂開飯時間,我經常吃不上午飯,只好勒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