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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還有些熟人。他對我還算客氣,我也從中學到了他待人接物的常識。慢慢我發現他的診療技術上有固定的招數,對同一型別的病種,處方几乎千篇一律。我怎麼也難以把滿臉鬍鬚的大漢和大夫聯絡在一起。
一個月下來,我就習慣了。雖然又忙又累,但緊張的生活使我成了一個工作狂。不久,我就成為急診室最年輕、資歷最低、最聽話的好勞力。而且經常替那些拖兒帶女的女大夫替班,讓幹啥就幹啥。獲得了同事們的好感。陳慧卻說,不要吃力不討好。凡事多留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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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參加一個並不隆重的特殊婚禮。到場賀喜的人卻不少,婚禮挺簡單,沒有繁文褥節,只有一間粉刷過的舊房。新娘就是馬姐,新郎是何大夫,來了不少兒童,卻沒有醫院的黨政領導參加。陳慧指著一位高個白臉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說:“這位是宋副市長。”我挺納悶。
送禮多半是床上和生活用品。我送了一床從南方帶來的“線綈被面”,馬姐挺喜歡的,連連道謝:“幹啥呀,這麼重的禮,又不是外人。”她給我剝了喜糖,點燃了喜煙,小聲地說:“以後想吃啥,就到姐這兒來。”我為馬姐有了歸宿而高興。
宋副市長見陳慧拿著一卷紅紙,問:“啥?”“對聯。”“開啟看看,寫的是啥。”陳慧轉了個身,來個金鶴亮翅,抖開紅紙,眾人一看,皆捧腹大笑,乃是“一對新夫婦,兩副舊機器”。宋副市長沉下了臉:“陳慧,開玩笑也要分個場合。”“還有呢。”陳慧亮出橫批,乃是“天作之合”。何大夫連說:“好、好!”眾皆笑著起鬨:“掛起來掛起來!”我不禁暗暗喝采,好個陳慧!這副對聯雖富戲謔性,但有真摯的祝願。宋副市長也改口道:“妙,高!”
回舍後,我悄悄問陳慧:“你這樣別出心裁,何大夫馬姐不會生氣嗎?”陳慧淡然一笑:“你沒看出,沒有一個領導去賀喜嗎?你想想,一個是歷史反革命,一個是右派遺孀,最難堪的是啥?”我若有所悟,陳慧又說:“我不過是調節一下人氣而已。
宋副市長,是*人士。當年和何大夫在兒科同事,他是念舊而來。那麼多的小孩和家長是衝著何大夫的高超醫術,孩子的救命恩人而來,我曾和他住過一個宿舍,衝著友情而來。不冷場是何大夫最大的心願,所以,我那小小惡作劇,不正活躍氣氛嗎!”我問:“何大夫怎麼會是歷史反革命?”“說來話長了,何大夫是山東人,解放前他在天津念警官學校。不等畢業,天津就解放了。他回到濟南改讀醫學院。聽說他有過一次婚姻,妻子是朝鮮族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不辭而別,不知去向。之後何大夫因為那段不光彩的歷史不斷受到衝擊。幸為他的醫術高超,得以苟且,他和馬玉鳳的結合可謂天賜良緣。我還是見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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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死人是常有的事。前日來了一個危重的病人,住院部沒有空床,就留在急診室觀察,半夜裡突然死了。不知啥原因要進行病案討論。
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陣式;,醫生一張張緊張而木然的面孔,像是被膠布繃緊了似的。會議由顏主任主持,熊湘伯讓我報告病例。事先沒和我打招呼,再說也不是死在我的班上,我毫無思想準備,不由得一陣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我拿著門診病歷斷斷續續地介紹,所幸輔助檢查的資料,化驗單,X光片尚齊全。記得;病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礦工,來診時神志不清,呼吸急促,血壓為60/20毫米汞柱。心跳頻弱,兩肺有溼囉音,全身還有散在的出血點。我一看病人兇險當即請示帶班的賴大夫。他看完後,搖搖頭,說了句:“病得不輕,送住院吧。”
我打電話和內科病房聯絡,沒有床位。我又向賴大夫彙報,他答日:“那就沒辦法了。先留觀察吧。”我給病人開了許多張化驗單,初步考慮為中毒性肺炎,用上了兩組抗菌素靜點,還加了“氫考”激素。用了強心、升壓、平喘的藥物。
觀察了三個小時,病情惡化,陷入昏迷。我又請示賴大夫,他說:“請熊老大夫會診吧。”其實當時林農大夫就在診室,熊大夫還沒上班,我明白急診室人事關係複雜,因而沒有多嘴。
當賴大夫一出診室,林大夫就小聲問我:“是啥病人?”我把病歷遞給他,他翻了翻就去了觀察室。回來跟我說:“快搶救,病人已經陷入深昏迷了。”
熊大夫體態臃腫又患有高血壓,遲到上班是常事。等熊大夫上班時,病人已奄奄一息,血壓一度測不到,忙乎了一陣,病情稍有起色,熊大夫指示:“快送住院。”但此時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