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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處還從礦工會請來幾位專業的美工師。從全院範圍內抽調了十幾個年輕的護士當解說員,忙乎了半個多月,大體就緒。處院領導檢查後,表示滿意,我們也長舒了一口氣。
六三年的中秋節,令我難忘;市場呈現出復甦的景象。走出了“三年自然災害”的陰影,結束了一段中國現代史上的悲慘歲月。這一天,我們一班新老朋友,聚餐慶賀,舉杯邀明月。我也轉正成了正式醫生。從此開始了我的真正的從醫生涯。。
“地段現場會”之後,我的生活發生了一些變化;青春歲月的熱情又回到了我的身上。陳慧和我,康健夫婦及伍澤,自然而然地成了核心。
每到週末,我們不約而同的聚會,聊天,下棋,打撲克;按輸贏,攤份出錢。爾後買菜打酒,大嚼大喝一頓。有時,忘形地擊桌高歌。頗有幾分“少年意氣,揮斥方猶”之慨。
曾有人反映我們搞小集團——裴多菲俱樂部。我們著實嚇了一跳,還是陳慧能穩住神:“有的人就怕不熱鬧,嫉妒我們吶。說真的,我們的言行又沒有越軌,怕啥!”我卻心有餘悸。桃園結義,裴多菲俱樂部都是曾是批判過的內容,我感到自己和他們背景不同,就逐漸地淡出了活動。
他們仍我行我素。禁不住誘惑,我有時也會身不由已地又加入進去。陳慧的詼諧調侃,康大夫略帶結巴的朗誦,伍澤的'瞎白乎'。都給我留下了美好的記憶。年輕人湊在一起,有多少精力可以發洩啊。這段歲月雖然沒有五彩風韻,卻給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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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區的環境衛生挺差,現場會突擊搞過衛生,現又故態復萌。隨地便溺,垃圾成堆,可謂“無風三尺土,小雨滿街泥”。一入秋,病人就多了起來。尤其是氣管炎、肺心病。
這幾天雨雪交加,下街道須穿雨靴。馬姐的雨靴已很舊,還補過兩處。我倆剛下街巡診回科,只見門口站著一位矮胖的男子。馬姐招呼他:“進屋坐吧。”爾後,小聲向我介紹:“這是何大夫。”他和我點點頭,掏出煙,遞給我一支,他只管吸菸,並不說話。馬姐問“有事嗎?”只見何大夫深情地望著馬姐:“這是我給你捎的雨靴,37號的。不知尺碼對不對?”馬姐不由得臉孔一紅,拿起暖瓶:“你坐,我去打點開水。”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搶過暖瓶“我去吧”。馬姐不自然地衝我笑笑,我打了水,剛想進屋,伍澤向我招手,我就拐進了中醫科,他有些神秘兮兮地問我:“是不是何大夫來了?”“是啊。他是哪科的?”“兒科一把手。山東醫學院畢業的。可惜——”他沒有說下去,我也沒有興趣。伍澤調侃地說:“你真書呆的可以,要當電燈泡呀。”我笑了,笑我自己沒眼力架。
宿舍離門診部僅幾百米,地段成了我最好的“一隅”。吃好晚飯,我常一個人坐在地段的診室裡,任憑思想無邊無際的遨遊,也可以敞開心扉和日記談心。
這些天,我都在診室伏案到夜半。寫著寫著,不由得淚水漣漣。回憶是美好也是痛苦的;思緒如天馬行空,落筆有萬斛沉重。幕幕情景似遠又近,恍恍惚惚都歷歷在目。面對現實又似夢中…有時,我趴在桌上就睡著了。醒來時望著窗外的一鉤彎月,又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母親遠行了,作為小兒子的我,更有切膚之痛。我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寫下一點紀念文字。權當是祭文,以告慰九泉下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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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礦區有個圖書館,我辦了借書證。地段工作壓力不大,近來專業書也看不進去。圖書館的藏書不少,幾乎包羅國內外的所有名著。我如飢似渴地瀏覽,尤其是魯迅和郭沫若的著作。
最近看了莫泊桑的長篇小說—'一生'。書中對人物惟妙惟肖地刻劃,細膩地描寫,撩動了我的一顆青春之心。一年多來的現實,打碎了我的憧憬,也使我成熟了許多。我知道,要面對現實,懂得了要腳踏實地。浩翰的宇宙,流逝的歲月,短暫的人生。七分機遇三分努力,做‘人’嘛,要頂天立地人世間。正如瞿秋白所云:如果有靈魂的話,何必要這個軀殼!但是如果沒有靈魂的話,要這個軀殼又有何用呢!
一早出門,世界變成了銀白天地。人們已作好“貓冬”的準備。“多事之秋”之後,嚴酷的冬季就主宰了一切。恐怕我還不適應冷燥的氣候,臉被風吹得熱辣辣的難受。嘴唇乾裂,雙手紅腫。一入冷水,針扎似的疼痛。好的是煤礦,有得是煤,過了十一,就送暖氣了。屋裡屋外儼然是兩個天地。
煤礦對南方藉職工,還是挺照顧的。每月給六斤大米〔定量只有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