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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基本的不能變!”
“什麼是基本的,什麼是不基本的呢?”
“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好人?你能斷定他是好人嗎?我再說一遍,他是==的軍長、中將!”
“但是他投降了!”
“那又怎麼樣呢?”
“眼鏡”一下被噎住了。屋子裡一陣鬨笑。
“別打岔!”這個外校紅衛兵頭頭是專門來表示反對意見的,他一再威脅著要
抵制我們這次大規模的抄家行動。他大聲向滿屋子的紅衛兵們嚷道:
“我再說一遍,我們絕不同意你們這樣蠻橫地踐踏黨的政策。我們要求你們愛
護紅衛兵的榮譽。要從革命的需要出發,不要從革命的激情出發。因此,我代表我
們的組織呼籲你們:全市的紅衛兵都應從街道轉入學校,從破壞轉入批判!”
“你混蛋!”“軟骨頭!”“呸!敗類!……”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怒罵。
這時,早已不耐煩的人群中啪地飛來一隻軍帽,正好打在我懷裡:“喂,頭頭!
別光坐在那兒啦,到底幹不幹哪?”
“是啊,都他媽什麼時候啦?”“不跟他費嘴,幹我們的!”
“對!!”人們一致附合。
“眼鏡”此刻早已徹底孤立了,在這突然激起的一陣怒罵聲中惘然不知所措地
站在那裡。
我對原定計劃受到這樣的阻撓早已感到十分討厭。於是我站起來環視了一下會
場,看也不看“眼鏡”一眼就開啟手中的抄家名單,念出了最有爭議的那一家:
“楚軒吾,原為==偽國防部高階專員,後任==第二十五軍代理軍長。
其父楚元,原系軍閥馮玉祥舊部。一九四四年洛陽陷落時陣亡。其子楚定飛,為國
民黨下級軍官,在解放戰爭中被人民解放軍擊斃。楚軒吾本人於一九四八年在淮海
戰役中戰敗被俘。”
隨後,我念出了最後意見,並且有意加重了語氣:
“楚軒吾為==高階將領,追隨反動軍隊征戰多年,血債累累,但解放後一
直受到寬大處理,從未嚴格審查。我們認為,歷史上的重大反革命分子,不應長期
逍遙法外。因此,為維護無產階級鐵打江山,應對其徹底改造,予以查抄。”
“對!”“抄!”“應該幹!”人們拍著桌子,跺著腳,紛紛大叫起來。
“你們胡鬧!”“眼鏡憤怒地揮著手臂大叫。
“呸!窩囊廢!……”他又被一陣笑罵聲淹沒了。
我看了那位斜睨著眼向滿屋子人挑戰的書生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次抄家,是我們紅衛兵自成立以來一次最大的行動,也是一次最大的考驗。
它不但將標誌出我們的革命熱情是否強烈,也將標誌出我們的政策水平是否堅定。
不錯,今晚的行動應該無愧於紅衛兵的光榮稱號。但在這裡,我們要強調一個基本
的問題,這就是:我們紅衛兵究竟是幹什麼的?我要說:我們紅衛兵是造反的!正
因為這樣,我們在這場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就承擔著一種偉大的任務,這
就是要以我們的力量,形成一種革命的洪流,衝向四面八方!不如此,就沒有革命
的下一個高潮!而我們今晚的抄家行動,就正是這洪流的一個巨大洪峰,它對於文
化大革命新高潮的形成非常重要!我認為,這才是我們的歷史任務,這才是我們政
策的基點。剛才有人說:我們蠻橫!會傷了好人!請問:革命難道不是暴烈的行動
嗎?暴烈的行動難道能夠是不蠻橫的嗎?至於什麼好人,對不起,在馬克思主義的
辭典裡沒有這樣的詞彙。作為一個無產階級革命者,作為一個紅衛兵,說出這樣的
話來是喪失覺悟的,可恥!如果裝在他頭腦中的不是階級和鬥爭,而是什麼好人和
壞人,那麼,我要向他說:這不是我們紅衛兵在這場激烈的階級大搏鬥中所使用的
語言,而是無知小孩在看電影時所使用的概念!”
“說得好!!”人們再次叫起來。
我的心也被自己的演說深深地激動了:“楚軒吾是個什麼人?是個操過屠刀的
人。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