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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覺和心情,在我心中張開了一張無形的網,極
力想去遮擋她告辭的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她這樣快就悠然離去。可是,我能說什
麼呢?
我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道歉?不做聲?都隨便。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
“怎麼啦?”
“熱鬧了這麼半天,你還能看書?”
“真是,我也沒心看了。”她想想,笑了。
“你也在溫習外語嗎?”
“我在看課外書,瞎翻。你呢?”
“我也是,溫不溫都行。”
“那乾脆誰都別溫了唄!”
這實際上已經是友好的邀請了。我看看她,她正用徵詢的眼睛看著我,顯然很
願意用聊聊天來消磨這剩下的時間。於是我把課本往書包中一塞,又象趕走什麼似
地把手一揮:
“對,誰也不溫了!”
至此,我們已經獲得了充分的諒解,並從心底深處感到在一起談一談是件很愉
快的事。最初的對立早已冰消雪融了。冰這樣,在這片春光明媚的樹林中,在這座
古老的高臺上,我忘掉了手中的功課,忘掉了父親的責備,忘掉了世界上正在發生
的一切事情,平生第一次和一個少女開始了長談……
“你也在唸外文?”現在,她也坐在了石欄杆上。舒適地靠在雕有小獅子的柱
子上。她一隻腳低垂在地面,另一隻腳則勾在它膝蓋後面,使我又想起她坐在下面
石獸背上的情景。
“對,我在唸俄語。”我答道。
“大概你很不喜歡。”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念得不太好。”她還是那麼直截了當,批評起人來一點彎子也不繞。
我不覺有些不自在。
“這我承認。不過我下定了決心不學好它。”
“為什麼?”她對這樣的決心顯然大為驚訝。
“不為什麼,就因為它太枯燥!”
“枯燥?我也是學俄文的,可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枯燥呢?”怪不得她剛才
一下子就聽出了我轟她走的那句話。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說,“反正那些乾巴巴的單詞真要了我的命。發音又
那麼難聽,讀得人舌頭都轉筋了。我們班的同學都說,俄語是豬話,是趕豬的和豬
說的話。”我懷著幾分惡作劇的心情,快活地報復起俄語來。
“瞎說!”她氣憤得叫起來,連身子都跟著一動。我真怕她會掉下去。可她卻
坐得很穩。“你讀過普希金的詩嗎?沒有?那你去讀讀吧,你去讀讀那是什麼話吧!
我想你會入迷的。”
“真可惜,我一篇也沒讀過。但我絕不會入迷,更不會神魂顛倒”
“那麼,你知道金魚和漁夫的故事嗎?”
“金魚和漁夫?”我想起來,這童話是我很小就知道的。我得承認,那的確十
分迷人。“那是故事,不是俄語。”我爭辯道。
“是故事,也是俄語。”她不容爭辯地肯定了這個結論。她用這樣認真的努力
來捍衛這樣一個題目,使我覺得她簡直有些可笑。但這種感覺馬上就被她豐厚的外
文知識徹底消除掉了。
她仰起臉略微回憶了一下,開始用流利的俄文為我背誦這首著名的長詩。這個
外文造詣相當深的女孩子在唸著那些不朽的詩句時,神情非常的專注和嚴肅,彷彿
她注視的不是一片空曠的樹林,而是那部俄國童話的一幕幕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