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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半腰、全身。當一個女孩子已經完完全全走上臺頂,並端端正正地站在
臺階上的時候,我才猛地省悟過來:下面那個女孩子沒有逃走,而是找上來了。
我警惕地從欄杆上面滑下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對方平靜地回答。
“不幹什麼你為什麼上來了?”
“看看不行嗎?”
“看看?這兒有什麼好看的?”
“想看看。”
“那你看吧。——真討厭!”我嘟噥著,轉過身去。
可是她突然在我背後笑起來,好象挺快活似地向我說:“我聽出來,剛才你有
一句話說錯了。”
“什麼?”我騰地跳起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長這樣大了,從來就不
曾有一個女孩子敢在離我這樣近的面前向我說:“你錯了!”
我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
這是一個挺清秀的女孩子,她的眉毛又細又長,一雙眸子簡直黑極了。她把頭
發大大方方地攏在耳後,露著聰穎的前額,顯得神清氣爽。此刻,她正用幾分好奇
的眼神看著我,好象我不是一個隨時都會向她發火的男孩子,而是一隻和和氣氣的
大熊貓一樣。這種打量真使我格外惱火。
“錯了?哪兒錯了!”
“俄文的‘離開’,你是怎麼說的?”她認認真真地問道,連眼睫毛都不眨一
下,“你用的是命令式。那不是叫人家滾開嗎?”
“滾開?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呀?”
“我又沒說你!”
“那你是在說誰呀?”
“我,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溫功課哪!”我氣得臉上發燒。
“‘滾開,女學生’”也是你的功課?”她竟毫不退讓。
叫一個女孩子這樣追問簡直不成體統。我氣得叫起來:“天哪,哪兒冒出你這
麼個寶貝來?咱們誰也不要打擾誰好不好?”我知道我已經窘極了。
“喲!我以為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多兇呢。原來也會叫天哪!”她快活地大笑起
來,又尖又脆的笑聲震得樹葉沙沙響,好象對自己這調皮的玩笑十分得意似的。
“哼!豈有此理!”我瞪了她一眼,對這個又活潑又大膽的女孩子毫無辦法。
“豈有此理?你叫人家滾開豈有多少理?”她仍然笑容可掬地看著我,嘴裡可
是一點臺階也不給我下。
“討厭,簡直是討厭得要命!”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轉身就去拿我的書包。
這場虧只能吃到這裡為止了,我必須趕快脫身走掉。但就在這時,我大難臨頭了。
由於氣急敗壞,我跨出去的腳投錯了方向,竟對著石欄杆的一處缺口邁了出去!
那個女孩子立即就發現了危險,臉色剎那間大變。她猛地揚起手驚呼了一聲
“小心!”便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拉我。可是已經完全來不及了。我雖然趕緊收住了
腳。身體重心卻已經完全移到邊緣外面去了。我的手臂徒勞地在空中劃了兩下,整
個身體便迅速向外倒下去。
那個女孩子衝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後衣襟,而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動作:這
會使我們疊床架屋似地一起摔下去。
但是正象人在猝然發生的危險中常會有的那樣,當時我還來不及驚慌。對這場
危險的恐懼差不多是過了好幾天以後才籠罩了我的心頭的。在那個間不容髮的剎那
間,我只是飛快地判斷了一下眼前的地形和環境,便使勁掙開她的手,對準了臺壁
上一根粗壯的松枝,同時兩腳用力一蹬,就撲了出去。
身後傳來一聲悲慘的驚呼。但是我成功了。這決定性的一躍,使我準確地抓住
了那根松枝,隨後便高高地吊在了上面。
我抬起頭,看到那個女孩子已經撲到石欄杆上,正驚恐萬狀地探出身子,向下
面的草地上尋找已經摔得半死的我。當她終於在松枝間發現我已平安地吊在這根救
命的“單槓”上晃來晃去時,不禁“呀”地長舒了一口氣,精疲力盡地一下子靠在
了欄杆上。
“真嚇死人了!”她萬分慶幸地說了一句後,便大著膽子伸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