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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颯明笑了,心情非常不錯,不言不語地繼續聽兩人聊天。
只有施澤,終於又放了次假、重新去找徐礫也順利,此時卻一副不自在。跟顧颯明喝著喝著,他不是偷看徐礫,就是一臉緊張兮兮地盯著祁念,意圖不明。
幾次三番過去,顧颯明皺皺眉,在桌下踢了施澤一腳。
施澤一怔,嘆口氣,彆扭地偏頭。
悶了一大口酒,終於找著合適的空檔,他突兀地就開口:“祁念,對不起。”
實在突然,連顧颯明也沒想到。
祁念聞言錯愕,只能用詢問地目光問徐礫,徐礫裝著啞巴,挪開視線。
“以前很多事情都是,高中最後你還願意幫我,雖然我跟你哥是朋友,但一直都含糊過去了,現在跟你道個歉。”開了個頭,後面的都好說了。
祁念與哥哥對視了一下,又看向施澤,仍然有些發愣,他緩慢地說:“沒關係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氛圍一時間被弄得略微奇奇怪怪。漏進窗子的夜色變得濃重,臺上有人在調音,徐礫抽身起來,笑了笑,往臺上走。
他先去跟前臺的小姑娘說了什麼,又跟舞臺上的人說了幾句,那人把吉他遞給他便下去了。
零零碎碎的調音聲傳來時,酒吧內就逐漸安靜下來。
徐礫低著頭,前奏響起,周圍燈光幽暗,幾束淺淺的光斑在人們臉上流動,只有磚牆上映著不斷變換的一行行的字幕。
“不要著燈,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會被抱緊。”
祁念望著臺上,白色的字映在眼裡,手指卻去觸碰顧颯明的手臂。
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他沿著血管脈絡,摸到顧颯明手腕處的脈搏,在顧颯明反手拍他又捏著他的手不放時,笑了一下。
徐礫唱粵語歌也是在一次次為了賺錢謀生中練出來的,但今天他不是賣唱,也沒什麼原因,就是與這幾個人坐在這裡,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便突然很想。
低緩的歌聲如撫過耳廓的輕風,寥寥幾句,將深情吹進心裡,將情緒帶出來。臺下注視著徐礫的人很多,施澤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徐礫有時候會垂眸,而眼睛看出去時,看的都是他們那邊,他看到施澤。
“情人如若很好奇,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試問誰可,潔白無比。”
臨近尾聲,徐礫彈完想彈的最後一個音,微抬頭,那束投在他身上卻從來只增添陰影更多的光,把他照得雪亮。
安靜了一秒,他輕聲地開口,像哼唱,像喃語,也像詢問:“如何承受這好奇,你有沒有愛我的準備。”
臺下有人在一刻,連呼吸和心跳都是停止的。
然後是心臟瘋狂地跳動。
祁念一直在聽,聽不懂還可以看,徐礫唱完下來時,他才從磚牆上移開視線,最後停留得最久的一句歌詞隨之消失。
隨後今晚酒吧上班唱歌的人重新回來,而他們這桌本就顯眼,這會兒成了更多人窺探的焦點。
緊接著,與徐礫相熟的那個服務生笑意盈盈過來給他們送酒水。
服務生瞧了眼坐在徐礫旁邊的施澤,不嫌事大地問,意味深長:“徐哥,這不就是之前那個迷彩服麼,誰啊?”
徐礫也笑,揚手打了他一下,說:“朋友而已。”
施澤一滯,擺出的宣示主權表情的臉黯淡了些,心裡卻愈發躁動。
而對方顯然不信徐礫,卻配合地點頭:“朋友?我就說嘛——”然後便溜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因為不順路,走到巷子當頭,祁念站在顧颯明身邊,微微靠著,和他們告別。
“施澤真的只能是徐礫的朋友嗎?”祁念看著反方向的人行道上,那兩個隔得時遠時近的身影逐漸變小。
“不會更差就是了,”顧颯明拉著他轉身,又說,“現在不是施澤說了算,讓他吃點苦做做朋友也不錯。”
祁念歪歪頭,一知半解。
車停在不遠處的地方,顧颯明叫了司機,但司機一時半刻還沒有到。因為連祁念也在酒吧裡抿了兩口雞尾酒,便決定隨便走走,散散酒氣。
街道上人很少,只有車流不斷經過,濃密的梧桐樹下有懸掛的路燈。
祁念時不時仰頭,錯過層疊交織的大片的梧桐葉,偶爾看見幾顆亮點,在眼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