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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重新把頭埋回他的肩頸處。
他停頓片刻,聲音悶悶地喃喃自語:“我真的不討厭你。”
“嗯?”顧颯明偏了偏頭,聽見他突如其來想說明什麼的話,覺得有趣,便問,“那最開始呢?”
顧颯明又稍顯嚴肅地補充:“不許撒謊。”
祁念哪知道他還要追究最開始,霎時張口結舌,好半天才支吾說:“有一點。”
——這樣應該不算撒謊吧?
“有一點?”顧颯明看見前面的便利店,邊走邊說,“我怎麼覺得有點少了。”
到達便利店內,明晃晃的白熾節能燈把裡面的一切照得無所遁形,祁唸的心砰砰跳動,被放下來後就訕訕跟在顧颯明後面,邊走邊偷偷調整著腳上的拖鞋,把它穿穩。
兩人在飲料櫃區域停下,顧颯明轉頭,大手扣過他的後腦勺,揉了揉說:“選一個。”
顧颯明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等手裡抱著一瓶娃哈哈的祁念走出來,才鬆開手。
“我們回去吧。”祁念在顧颯明朝他轉身時提議。
剛才顧颯明結賬時他看了看電子鐘,已經十一點多了。
顧颯明彎腰把他皺皺歪歪的衣領扯了扯,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緊不慢地說:“想回去了?不是說好聽我的。”
顧颯明拿過祁念手裡的飲料和吸管,“啪”地幫他戳開,把吸管插進去,又遞給祁念。
“回去想自己走麼?”
祁念正想著對策,要怎麼跟顧颯明解釋,他倒沒什麼事情,可等會萬一何瑜回來發現顧颯明不在,肯定不好收場。
沒想到顧颯明轉眼就這麼同意了。
祁念貌似極其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點點頭:“那你......”
顧颯明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祁念緩慢地把左手抬起,角度很小,得寸進尺般說:“那你可以牽著我嗎......”
隨後他耷拉著眼角,朝下指了指,他穿在拖鞋裡的腳趾微微縮了縮,臉上表現出無奈的樣子。
可手卻悄悄垂了回去。
顧颯明眯了眯狹長的眼,不再跟他磨磨蹭蹭,隨意扯上他縮回去的手,然後往回走。
祁念一路吸著嘴裡的小管子,奶白色的液體從透明吸管湧上來,進入嘴裡酸酸甜甜。他被人牽著也不用看路,只管腳下發出“噠噠噠”的進行曲。
頭頂之上的天空沒有任何點綴,黑暗無邊,可祁念卻擁有著方向,歸屬,和驅走冷意的溫暖。
兩人進門時何瑜仍舊沒回來,祁念默默可惜後悔,早知道還可以再晚一點。
何瑜這晚凌晨兩點才從公司裡趕回來,換做從前是沒有必要也不存在的。而如今卻可以——為了第二天那頓早餐。
剛剛過去的這幾個小時裡,祁氏集團頂層燈火通明,氣氛凝重而硝煙味十足,爭吵對峙從會客室到總裁辦公室一路不休。
祁文至接手掌管了祁氏集團多少年,他大哥祁文越就死了多少年,到今天祁文越那一黨的不少人倚老賣老,待在公司高層坐享其成,還處處為非作歹,把何瑜手底下的人針對了個遍。
沒有祁文至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敢有這一身通天本事?
何瑜這些年的心早就涼了個透,冰得都能掉出碎碴,祁文至就是個天生涼薄,無情無義的人渣,連對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不管不顧。
就說最近的,除了最開始那兩天,這一個月祁文至一次都沒回來過。
就連何瑜看了這麼多年也沒想明白,祁文至對他大哥的手足之情和對死者的歉疚之意裡,究竟有幾分真假。
何瑜擰著眉從車庫裡走出來,開啟門後落鎖,入眼一片黑黢黢,她撐著疲憊卻毫無睡意的身軀走上樓。
二樓房間很多,何瑜甚至記不清祁唸到底住在哪一間,她對這個成不了氣候的小孩子沒費多少心思,也不值得費多少心思。
真要算起來,何瑜恨的是整個祁家。
她經過顧颯明房間時,甚至冒出一股的慶幸,她的兒子如今不姓祁——雖然姓顧也沒有多好。
何瑜只知道一點,她為祁家搭上了一輩子,最後這些一定都是要交到顧颯明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