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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偏頭躲了躲:“你別亂說,不是那樣。”
“哦?那是什麼樣?”
“就是......鄰居而已,我們。”
真正要把心裡最強烈又隱秘的話說出來,並不容易,而且唯獨在這一點上,彷彿當初那幾聲“哥哥”已經耗光了他的勇氣。
祁念覺得他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徐礫打嘴炮打慣了,不見得是認真在問。
徐礫聽了若有所思翻翻眼珠,揚起下巴:“那你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唄。看到我們旁邊的旁邊那個自然捲哥們沒,他左邊長卷發的女生,高一的時候為了追顧颯明,每天早上在顧颯明要經過的車站等他,就為了看上一眼。”
他講得抑揚頓挫,只差再抬高點嗓門,把人都吸引過來,給他搭個戲臺子了。
祁念盯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和顧颯明有關的事,在學校裡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傳遍了,”徐礫狡黠地笑笑,“跟我一個級別的。”
祁唸錯開關注點,皺眉說:“就因為你喜歡男生麼?”
“是也不是。”
徐礫望了望前面還在喋喋不休講著“假大空”的教導主任:“當一個人噁心你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錯的。當很多人噁心你的時候,就沒有人敢不噁心你啦。”
祁念沉默下來,把視線移動到草地上。
一簇簇綠草尖上沾著許多細細密密的水珠,四散的乾枯草莖也被打溼,顏色有深有淺。
他恍神之際,從餘光裡捕捉到一個越變越大的身影,隨即抬頭。
徐礫見此也轉頭看去,挑挑眉,又默然轉身。
顧颯明走過來順接在他們後面,他垂眼看著還斜對著他的祁念,說:“怎麼站在這了?”
祁念聞聲徹底面對他,兩人隔得很近,祁念悄悄吸了口氣,然後吐出來,緩緩眨了眨眼,像是有些高興的樣子。
顧颯明伸手握著他肩膀,左手的A4紙跟著觸到他的背,顧颯明輕鬆地把他轉過去擺著:“先聽前面說完。”
之後顧颯明鬆開手,就一直站在了祁念身後。
祁念臉朝向主席臺,耳朵卻豎著,注意力全放在了背面,只是可惜直到教導主任發言結束,顧颯明都沒有一點動靜。他只能感覺到可以確認顧颯明存在的一點氣息。
當臺上傳來“全體同學,向後轉”的聲音的那一刻,顧颯明飛快跟祁念換了個位置,指揮道:“走吧,我們班走第一個,上樓。”
祁念被他擺弄來擺弄去,雲裡霧裡,卻隱隱雀躍,只知道聽話地開始邁腿,往教學樓的樓梯口走。
徐礫起先跟上去,馬虎地跟祁念繼續並排,途中他側過臉時,意外又不意外地跟顧颯明對視了。
而這一次,徐礫朝他笑了笑,笑容裡意味深長,倒是比之前友善了點。
也只有一瞬,徐礫就大跨著步率先上樓了。
施澤在向後轉時就看見了顧颯明,這會兒才方便竄上來,撞了撞他道:“朱長林又給你塞話了吧,哈哈哈,'學習就是一個需要拼搏的戰場,此時不搏更待何時',沒把我笑死!”
他捏著那根正苗紅的官方強調,誇張地模仿著。
“朱長林的專長不就是夾帶私貨,”顧颯明笑道,“一開始給我塞了好幾句,這都是掙扎完的結果了。”
施澤又是一通笑。
祁念一步一步走著,聽顧颯明跟施澤聊天。等更多人也湧進樓梯間裡,鼎沸的人聲蓋過了顧颯明的聲音,他便加快了步子,甩開人群。
作者有話說:
*“我們絕望地與毀滅抗爭,抗爭的過程即是勝利。”斯圖爾特·凱利《失落的書》
第四十一章(上)
顧颯明看著又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在學校裡的祁念總想跟他保持距離,一副很懂事的模樣。
然而昨天晚上祁念坐在他旁邊寫作業,親眼直觀地看一回,就會發現祁念寫數學、物理這些題目時有多麼荒誕,多麼令人膛目結舌,以及多麼讓人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