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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颯明把人推到床上坐著,自己退坐到沙發椅上,解釋道:“施澤昨天喝多了,沒回去睡在了外面,所以今天打不了球了。”
祁念聞言想了想,接著耷拉著眼尾,緩慢地開口:“那你上午就得回去了,是嗎?”
“嗯......”
他聽見回答,停頓了半晌,手指摳了摳被單,才聲音不大地提議道:“那我們下去吃早餐吧。”
顧颯明不接話茬,只目光溫和地看著他沉吟片刻,然後起身。
祁念跟著站起來,他倏地用餘光看見床上一團亂的被子,立即彎腰去理,顧颯明見此便繞到了另一邊。說是倆人一起攤好了床鋪,可顧颯明手勁大,人也高,隨便抓著抖一抖就蕩起波浪,風直往祁念臉上撲,他這邊根本不用怎麼動作,最後扒拉幾下角落、撫撫表面的細小皺褶就好。
氣氛不聲不響地沉寂了下去,祁念走到門邊,看了看腳下不合尺寸的棉拖鞋,吸取了教訓,說:“哥哥,我先去房間換自己的鞋。”
“嗯,去吧。”
顧颯明看了看他,繼續隨口一般說道:“我今天下午再走。”
第五十二章(下)
祁念親耳從顧颯明那裡聽見了他下午才走的訊息,心裡樂開了花,從一個人去房裡換鞋到一起下去吃早點,都興致勃勃的。何瑜在餐桌上跟顧颯明說的話他一個字沒聽見,連劉媽端著蒸屜上來,說著“讓一讓”時,祁念也因為沉浸在自己的開心裡而顯得遲鈍,還是顧颯明在旁邊拉了他一把,他才及時躲開劉媽手裡那籠滾燙熱騰的小籠包。
吃得差不多了,他也沒有久做停留。
顧颯明似乎在跟何瑜商量家長會的事情,這不是祁念能插上嘴的,祁唸對此也沒想法,便自己先跑上了樓,準備收拾了作業搬去顧颯明房裡。
昨晚他帶去的沒寫幾筆,週記也沒完成。
祁念看著最上面那本黑皮硬殼的週記本,眼神逐漸失了焦,隔了好半天才拿起來,和所有作業疊放在一起。
顧颯明昨天問祁念有沒有寫過日記,祁念在騙人的邊緣徘徊兩圈,回答了有。
可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日記,對自己寫下的具體內容也記得並不清楚,甚至那本輕薄而紙質不佳的多年以前的“日記本”究竟被他放在了哪裡,都難以想起。
但祁唸的危機意識和直覺被觸發,他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這本東西絕不能讓顧颯明看見。
放眼整個房間,要說祁念開始去雲城市一中上學發下來的這些課本資料、雪花片般的卷子,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別的東西少得可憐,只剩下些堆積成山的書和紙。
從前寫過、用過、讀過的那些東西都擺在書櫃裡,收在箱子裡,塞在某個角落裡,就算定期打掃也不太管用,總會有被遺漏忽視的地方,它們生了灰,起了潮,無人問津。
祁念緩緩四顧身處的四面牆間,走向光線最充沛的那一面,把窗簾往邊上拉了拉。
想要重新來過,偽裝只能當成一種手段。
祁念即使是毛病根深蒂固,“本性難移”,也得與只剩了些斷壁殘垣的曾經告別,試著與這能看太陽昇起的世界和解一回。
顧颯明在星期六陪了他一上午。
“哥,你不帶東西走了嗎?”祁念見顧颯明一直都沒有要收拾東西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這一上午都差不多了,”顧颯明從衣櫃裡拿了要換的衣服,笑了笑,“你沒寫完?”他邊脫上衣邊撇清道:“今天我可沒打擾你寫作業。”
顧颯明換上新的長袖,再套上外套,正眼看過去,祁念沒看著他了,眼睛不知道歪向哪邊瞥著,看起來一臉心虛。
顧颯明沒安好心地又問了一遍:“寫完了麼?”
祁念聲音細若蚊蠅:“快了。”
祁念上一次看見顧颯明裸著上身,還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敢直愣愣盯著,這回耳根飛紅,早早移開了視線迴避。
只是就看了一眼,祁念也被迫發揮起過目不忘的本領,滿腦子都是那覆著勻稱肌肉的肉體。
顧颯明沒繼續跟他心猿意馬,順著學習上的事說了下去:“你那是因為寫字太慢了,蝸牛賽跑都比你快。”
“文科的字數太多了。”祁念弱弱地給自己找理由。
“等下學期結束,就不用寫這些了。”顧颯明說。
祁念喃喃:“是嗎......”